7.第7章[第1頁/共5頁]

“真的？”

少年眨眨眼，從被窩裡探出腦袋來，獵奇問：“你不曉得？”

馮三恪頭回揣這麼多錢上街，一時竟不知該買甚麼。之前他在縣上做工，每半月回一次家，總要捎些吃的用的歸去。家中遭難今後就剩他一人了，衣裳是府裡發的，吃食是府裡供的，甚麼都不缺，就甚麼也冇買，跟在虞錦後邊走。

劉荃從筆架上取了一枝粗毫，硯台中飽蘸一筆，邊說邊畫：“你們去的那是西街，西街臨靠村莊，那地界窮，撐死了賣糧油麻布；東邊闤闠纔是富人去的處所，裁縫鋪、肉鋪、食肆茶社甚麼的；北邊集市雜，花鳥魚市，另有學問人去的棋室、雅舍，二流子去的賭場妓館，甚麼都有，那處人最多，也最成心機。”

府裡缺米缺糧缺菜，鍋碗瓢盆油鹽醬醋也全缺，這幾日都是亂來過來的。四十多人住在府裡，用飯是第一要緊的事，剩下平常穿用也都得補齊，是以這一下子幾近跟去了半個府。

虞錦從荷包裡摸出半兩碎銀來，塞他手裡，笑眯眯：“這條街上你看看該買甚麼菜，今早晨府裡吃甚麼就指著你了。”

馮三恪天然也去了，把獨一的銀錢揣上，是唱曲兒那日蘭鳶給他的銀錠子，足足三兩重。

恰好時下重孝道，認定忠義仁孝四個字分不開，便是她爹虞五爺十幾年冇回縣裡，也得收斂著些，從冇提過要分炊。

想到此處，虞錦笑得眼睛彎彎，眼也不眨地說瞎話：“一家人哪有甚麼齟齬？不過是奶奶看我親熱，她又想我爹了，抱著我哭了半個時候，也許歸去的路上又著了風，這才頭暈的。”

劉荃對勁道：“錦爺可喜好？這是從我娘嫁奩裡頭翻出來的，當年是外祖送的。上回你一走，我就想起這東西來了，你們做買賣的講究吉利，就跟我娘討來送你了。”

可聽了博觀這話，內心竟升起半分微薄的希冀來。

“非論街上看到甚麼東西，我都要揣摩揣摩這東西打哪兒來的，如何做的，本錢多少，該賣多少，利幾分，如何賣，賣給誰。再想想這東西能不能做出更好的，更好的貨該往哪兒銷。這麼想一遭，想通透了，內心就安穩。”

這話經不起考慮，劉荃也不是個傻的，猜疑瞧了她幾眼。

“對呀，如何了？”

虞錦眉尖蹙了下，心說他如何問這個。

這倒是時下少見的，彆說是陳塘縣，便是都城都少見如許的鋪子。菜農大多是在集市上擺攤，亂鬨哄的，踩爛的菜葉滿地丟，一不謹慎還會叫人滑個趔趄；府裡采買的要麼直接去闤闠上買菜，吵嘴貴賤全憑本身遴選；要麼就是跟誠懇的菜商耐久訂菜，每日直接送到府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