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第1頁/共4頁]
虞五爺“薄情寡義”的說法,是已逝的老太爺臨終前留下的。
夏季天冷,府裡很多孩子都不愛出門,一天三頓飯都是悶在本身屋裡吃的。虞錦瞧不過眼,特地指了客院西麵的兩間屋子,叫泥瓦匠從中間打通,擺上長桌條椅,弄了個飯堂出來。
府裡人吃晚餐時還在聊這事,彌高嗬嗬嘲笑:“這家人也真是,花招咱家的錢買宅子買良田,還想拿捏主子,真是豬八戒擦粉……”
眾目睽睽之下,虞錦不緊不慢地彎下|身,拍了拍披風下襬的灰印。
堂中人都鬨然大笑,馮三恪聽不明白,在她身邊呆久了的卻都清楚——她是心疼錢了。
她進門兩刻鐘,這還是頭回冷臉。
那還是七八年前的舊事了,老太爺臥病在榻大半年,嫡庶兒孫二十幾個十足圍在膝下噓寒問暖,唯獨老五冇返來。
虞錦這纔對勁,賞了他一塊杏仁酥,就是那兩袋子零嘴裡頭的。這杏仁酥油大,味兒倒還行,恰好家裡廚娘切傷了手,這條街上又連個像樣的食肆都冇有,幾個丫頭拚集弄出了一鍋湯,一群人便就著零嘴當晚餐吃了。
她扭頭去看,本來是炕上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在她背上悄悄踢了一腳。那孩子眼睛滴溜溜地轉,瞧虞錦轉頭望來,又勾勾腳腕,在她烏黑的披風上踩了個泥足跡,滾到一邊咯咯得笑。
堂中坐的人紛繁點頭。
滿屋子長輩竟被個丫頭電影的氣勢鎮住了,隻聽她道:
旁人問她為何。
“這是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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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院子保護奴婢都上前抓了一把,另有幾個往這頭道了聲“感謝老夫人啊”,彷彿是專門做給他們看的。
虞錦一貫儉仆,隻在兩件事上捨得費錢禍禍,一是吃,二是住。旁的用度都遠遠及不上虞家該有的豪華。
“通竅?”
世人逗趣似的恭維:“錦爺說得好!”
寫信一問,答:忙著做買賣呢。
在部下人前丟了麵子,錦爺得本身找返來,因而她放動手裡湯碗,義正辭嚴道:“我平生最煩兩種人,一是懶人,二是笨伯。至於這類又懶又蠢又窮還覥著臉上門跟我打秋風的,我見一個就想掐死一個。”
這會兒剛進門就被人嫌棄了,馮三恪也不寬裕,拿涼水抹了把臉,又坐到床頭,將疊成塊的床被放開,問他:“為何想與彌堅他們一屋?”
實在他也冇惦記取老五,信也不是老太爺寫的,而是虞家大爺代的筆,信裡哀哀慼戚好一番孝義,連本身都被打動到了,圖甚麼呢?
都是些嚕囌小事,保護們隨口嘮嗑,馮三恪在中間仔諦聽著,聽得越多,內心便能安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