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六章[第2頁/共4頁]

萬家燈火…

王昉聞言，更是紅了臉：“母親…”

阿誰小丫頭如許怕他，如許討厭他…

等白芨幾個丫環退下…

王珵更是喃喃而語：“人存於世，但求問心無愧…好句好句。”

有風拂過，長廊下與那樹上掛著的紅燈籠便悄悄搖擺起來，裡頭半留的殘燭也跟著燈籠閒逛著，打在火線的路也有幾分半暗不明。

衛玠眉心微蹙, 以手作拳，悄悄咳了起來，咳至背麵就連脊背也稍稍佝僂了幾分。他向來畏寒，昔日不管去哪皆有人事前辦理好，本日在這無避無擋的處所站了這麼久，本來未好的風寒怕是又該減輕了。

王昉由虎魄扶著往有容齋走去，現在時候已晚，長廊外頭也隻要三兩仆婦當著值、掃著地，瞧見她過來便忙打個見禮問個安。

那會，她隻感覺，這人間再繁華的景色皆不如他那一雙和順笑眼。

“表哥——”

…

隱於黑暗中的兩人見到他這般模樣，忙現了身，低聲喚他。

程宜見到她這般，是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窗花，笑說一句：“比起昔日好多了，你昔日連剪子也握不住，現在起碼能瞧出是個甚麼模樣了…”

他先前吃過酒，白玉臉上帶著幾道紅痕，身上也繚繞著多少清冷香，聽著她的話便又落下一笑，柔聲而道：“那我再與你說一遍，可好？”

“學有所長，術有專攻？”

他站在這已有好久了。

如許的日子於他而言, 本應當如平常普通，如這十數年裡的每一日普通…坐於府中, 受部屬賀拜，享絲竹之聲, 或是抱一罈陳酒，夜寐不知。

白芨聞言，也不再多說，笑著屈身應了“是”，便按著人的叮嚀去做了。

往先年，王家高低皆是陪著傅老夫人在千秋齋守歲，隻不過近些年傅老夫人的身子越漸差了…等她們放完煙花，她便早早打發了半夏過來傳話，說是捱不住身子便不與他們一道守歲了。

簾起簾落，倒是白芨與青黛領著幾個小丫環在八仙桌上布著消夜果，消夜果是為了除夕守歲、打發早晨閒暇光陰備下的，模樣精彩、種類之多…有十般糖、澄沙團、蜜薑豉、皂兒糕、小鮑螺酥、五色萁豆、炒槌栗、銀杏等品。

北風拂過他安靜的麵龐和衣角，而這金陵城中的景色皆收於他的眼下。

冷風穿過他的身子…

他乃至想過, 就如許，就在如許的日子裡, 走進王家, 走到她的身邊。

恰有風吹過，擊亂了王昉腰間的玉環香囊，聲音清脆入耳，使得她未曾聽清程愈那一話…王昉伸手撫平了玉環，待這一陣清脆的聲響疇昔，她方問：“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