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六章[第1頁/共4頁]

“嗯…”

往先年，王家高低皆是陪著傅老夫人在千秋齋守歲，隻不過近些年傅老夫人的身子越漸差了…等她們放完煙花，她便早早打發了半夏過來傳話，說是捱不住身子便不與他們一道守歲了。

她未曾說話，還是握著暖爐往前走去…

王家。

程愈輕笑出聲，還是低著頭看著王昉。

衛玠展開眼，他的麵色已規複昔日模樣，眼中也再無一絲情感。

已是元康九年了…

程愈眉眼暖和，笑著說道：“那日書房…”

星月當空，他回身往外走去，玄色大氅在這夜色中劃出一道又一道墨痕…而那無邊繁華，皆被他掩於身後。

王昉便把手中的窗花攤開來一看，原是個最簡樸的“喜”字，卻也被她剪得歪歪扭扭的…她瞧了瞧程宜手中的喜鵲攜梅，又瞧了瞧王蕙手中的白兔抱梅，小臉一紅，更是不肯拿出來了。

虎魄手中握著琉璃燈籠，瞧見前邊有一道黑影，她是拉著王昉先停下了步子，才抬了燈籠照去，待瞧清身影，她是一愣，呐呐問道：“表少爺？”

如果他不管不顧站到她的身前，怕是更該討厭他了。

“我不過是從書中看來的…”

掩於心中的巴望和懷念，竟如雜草叢生，抵當不住。

王昉抬眼看他，兜帽遮住了她半邊麵龐，隻能瞧見她一雙在燈火下更加燦爛的眸子：“虎魄，你今後移幾步。”

如許的日子於他而言, 本應當如平常普通，如這十數年裡的每一日普通…坐於府中, 受部屬賀拜，享絲竹之聲, 或是抱一罈陳酒，夜寐不知。

恰好自從見到她後…

程宜聽著外間的談笑聲，是把手中的窗花放在膝上，一麵是笑著讓白芨再多備幾壺烈性不高的酒去，一麵是言：“如果衍哥兒要用，便也不必攔他…今兒個是個好日子，他在徐先生那拘了這麼些日子，也該讓他放鬆些。”

他乃至想過, 就如許，就在如許的日子裡, 走進王家, 走到她的身邊。

古有記錄“士庶之家，圍爐而坐，達旦不寐，謂之守歲…”

白芨聞言，也不再多說，笑著屈身應了“是”，便按著人的叮嚀去做了。

“陶陶…”

王昉怔楞出聲，她有甚麼想說的？

在這闔家團聚的日子裡, 衛玠感受著這穿過萬家燈火襲麵而來的暖和, 竟讓他這顆冰冷的心也有了幾分鬆動…這是昔日從未有過的事。

衛玠望著一處，這到處所他已經看了好久了, 從日暮四下至星月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