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珠鏈[第2頁/共4頁]

一念見她忽而怔忪，緩緩道：“修行就是要在微細之處，微細之處能夠做到，心念就能入微。用三千威儀八萬細行來收心攝心，進而心無旁騖，念心清淨，最後明心見性。”

“本來竟有這很多儀規……”青羽咋舌，恍忽不再言語，彷彿墮入窘境當中。

耳畔忽聞鹿鳴呦呦，兩人皆轉過甚去。樹林深處轉出兩隻鹿，通體烏黑，婷婷立在小徑那頭遠瞭望著他二人。青羽倉猝出聲喚道：“糯米！糖糕！”

廟門外雲深境寂，巨鬆黛色參天，蔽日張空。長亭立在樹下，背影超脫苗條，卻有清楚的寥寂之色，彷彿站在那邊已經天長水遠幾番春秋。

長亭目光仍落在小徑絕頂，“這世上本來萬物有情，多數人卻視而不見，或是不屑去體味罷了。就比如這林子，也有本身的情感，你且靜下心聽一聽。”

她換上墨色海青，將長髮束在腦後，取了心經就往抄經堂去。藏經樓旁一棵銀杏，比本身院裡那棵高大了很多，約莫是昨日一夜急風驟雨，樹葉落了一地，將那空中鋪得密密實實，俯仰之間一番碧幽之色。

青羽一步碎成兩步，磨磨蹭蹭到了回瀾堂，在屋外遲疑半晌，方排闥而入。埋頭恭敬地行了禮，從發尖到腳指無不靈巧和婉。候了半晌冇動靜，一昂首，才發明屋裡冇人。

“左鹿右其，左鹿右粦……都是鹿？”她如有所悟。

“我給它們起的名字啊，你看他們渾身烏黑，彷彿糯米糍團和桂花糖糕。”她眉眼間非常對勁。

“以往聽禪院鐘聲，此起彼伏，彷彿不但單是鐘樓傳來。”她目光遠瞭望著鐘樓飛揚的一角。

青羽半信半疑，深吸一口氣，將目光遠遠投入林子深處。呼吸間彷彿萬籟俱寂卻又充滿著各種聲響，風穿過葉片，晨露落在草莖，小獸踩過枯枝哢嚓有聲……朝氣勃勃卻又平和悠遠。她心頭高興，彷彿心念之間與這此中各種，融會閒談，襟懷之間一片曠達。

而後每日裡，天仍墨汁普通暗沉她便要起家，迷含混糊跟著開靜的和尚，穿過喧鬨的寺院擊打照板，垂垂有各處的鐘聲鼓聲次第而起。天光微露，僧眾皆著青黑木蘭色僧袍，魚貫而出，鞋履纖細的沙沙聲，如指尖撫過經卷。大殿上燭火融融，楞嚴咒在靜冷的堂上生起，此時晨光初現，青石的空中映出窗外菩提淡淡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