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螞蟻詩篇[第3頁/共15頁]

她感受出來我不想再說甚麼了，因而她又把話題扯到了曾小豔身上，她的身子向我微微地傾過來，帶著家庭婦女常見的俗氣和勢利的語氣對我說：“她但是一個有男朋友的人了！”

他冇有頭，當然也冇法看到他的神采，我想他有神采的話，必然比哭還要丟臉吧。他的肚臍眼一張一張的，說：“它是你們中國的狗，但它從姑蘇起，就一向跟著我。我冇想到我那些戰友竟然會把它也殺了，他們就是想吃一頓狗肉。但它還是一向陪著我。”

我很氣憤，皺著眉頭瞪著他，說：“這麼說，我們應當感激你們的侵犯了？”

她說：“可不是嘛，他可短長啦，一身可駭的紋身，曾小豔說那是左青龍右白虎中間是玄武，不是我們玄武湖的玄武，是一種野獸，像龍又不是龍，像麒麟又不是麒麟，歸正挺嚇人的。曾小豔可駭他了。”

我是多麼冷血。

我愣了一下，從石頭獅子上跳下來，揪著他的領子，問他：“你在說甚麼？”

那輛公交車悄悄地停在暗淡的夜色裡，車門翻開，司機冷酷地關上了車門。公交車艱钜地哼哼兩聲，聲音猛地向上一竄，跳動了一下，搖擺顛簸著上路了。車上仍舊冇甚麼人，在中間的那扇車門後坐著阿誰售票員，我扶著坐位晃著走疇當年，眼睛已經適應了車廂裡暗淡的燈光，火急的表情一下子被甩到了車外酷寒的風裡，被車輪輾過，發過一聲懊喪的感喟。曾小豔不在，那邊坐著一個身材癡肥走樣的中年婦女，她正低著頭用指甲鉗磨著指甲，磨出來的聲音和鐵鏟刮在鍋底的聲音一樣刺耳。她眼角皺褶呈扇形向四周分散，臉上帶著一種粗暴、傲慢、冷酷的神情，古板有趣，冇有多少內容。略微有點精力的是一頭稠密捲曲的頭髮，有點疏鬆，前麵染成黃色的，成波浪狀包著粗糙的腦袋，腦後紮著一條紅色的手絹，讓她多少有了點朝氣。我把錢遞給她，她頭也冇抬，撕張車票遞在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