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螞蟻詩篇[第2頁/共15頁]

月光照在三八大蓋的刺刀上，刀麵上的滴著鮮血的寒光反射到阿誰男人的眼裡，他的眼睛像被刺疼了，淚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他的身子更加狠惡地顫抖起來，就像一幢年久失修的屋子，隨時都能夠會傾圮下來。傾圮比我料想得還要快，他俄然跪下來，雙手按在地上，腦袋用力地磕著空中，嗚嗚地哭著說：“日，日本老爺，我、我們是好人，我、我們家冇、冇有女人……”

他用三八大蓋挑起了老婦臉上皺紋一樣的床單，叫了起來：“你的，出來！”

我感到深深的絕望，我冇有想到，在王大猛他們到來之前，本來會是如許的場景。

我很感激她答覆了我的題目，但她分外附加了一個題目拋給我，帶著漫不經心的獵奇和適度的友愛的神采看著我。

公然，她很樂意地答覆了我的題目：“她告假了。啊，你熟諳曾小豔啊？”

我是多麼冷血。

無頭之鬼身子顫抖了一下，把手伸了出來，在月光之下，他的手上鮮血淋漓，兩排深深的牙印閃閃發亮。那條無頭之狗爪子向前伸著一竄一竄的，收回含糊不清的吼怒聲，然後又衝著阿誰無頭之鬼奉迎地搖著尾巴。

“你是不是活力了？你們這些中國人啊，死要麵子。家醜不成傳揚，總怕彆人說你們半點不是。可你們本身做好了，彆人又能如何說你們呢？”

我有點措手不及，來不及編造更好一點的來由，我說：“我們也不是很熟，這段時候我一向在坐這趟車，都是她在賣票，明天早上還是她呢。冇見她，感到挺奇特的。”

正在這時，王大猛和大老馮過來了。接下來的故事你們已經曉得了。當王大猛把步槍上的刺刀取下來時，阿誰無頭之鬼一下子直起了腰，把肚臍眼向前挺著，我早就看出來了，肚臍眼是他的嘴巴，也是他的眼睛和鼻子。我抱著膀子，饒有興趣地看著。王大猛疇昔抓住阿誰日本兵的頭髮，用腳踩住他的胸膛，然後瞪著阿誰還在渾身顫抖的女人說：“你把眼睛閉上。”女人惶恐地把眼睛閉上了，王大猛用刺刀在日本兵的脖子上一抹，把他的頭割了下來，然後走到門口，遠遠地甩了出去。無頭之鬼立即伸出胳膊，慌慌地跟從著那顆醜惡的腦袋跑了起來。那顆腦袋在空中劃了一個丟臉的弧線，落在馬路劈麵的大院裡了。無頭之鬼和無頭之狗穿牆而過，我遊移了一下，向牆壁中走疇昔，牆像海水一樣，我的腳在牆的另一邊，而腦袋已顛末來了。阿誰無頭之鬼跪在地上，雙手用力地去抓阿誰腦袋，但他的手穿過腦袋，如何也抓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