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雪夜悲歌[第1頁/共5頁]

顧均幾近在麵對一個必敗之局，但是值得稱道的是，他的血是熱的。

薛寅身上披著厚厚的袍子，沉默地看著麵前被白雪覆蓋的街道。

柳軍開赴，往瀾江進步的同時，顧均也在率軍隊全速趕往瀾江，可這場雪實在下得不是時候，並且下雪範圍頗大，顧均地點之地氣候更冷，雪勢更大，雪地行路也實是泥濘濕滑，極難行走。軍隊行進速率極慢，有人建言先停息歇息，被顧均一口采納。疆場拚的就是機會，他們不成能比及化雪，此時立足不前，如果雪越下越大，環境隻能越來越糟糕。

“下雪了？”

雪花輕柔飄落，將六合染作烏黑。流民衣不蔽體，無家可歸，對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雪底子有力抵擋，六合之間，除風嘯以外，就是悲慘絕望的哀哭聲，二者相溶，彙成一曲悲愴淒婉的哀歌，被大風遠遠地送了出去。

冷得近乎嚴格。

青年文士一怔，隨即長長地撥出一口氣：“是啊，快贏了。”一句話出，他竟是有些恍忽，點頭道：“還差最後一程呢。”

路平思路轉了一圈，最後聰明地甚麼都冇說，放心跟在薛寅身後。

青年文士動機一轉，恍然，點頭道：“我這就去安排。”他說著就要轉頭分開，不料身後男人忽道：“越之。”

“可歎出了我這個敗類，偶然向學，廢弛家聲，犯上反叛。”袁承海苦笑著感喟，隨即話鋒一轉，“這顧均我有些許印象，他四年前才中探花，由此入仕。學問倒是做得很不錯，就是不知他也會帶兵兵戈？”

他懷裡比貓兒還輕的小傢夥近乎氣若遊絲，雖復甦了，也不說話，也不動，溫馨非常，怔怔地看著漫天雪花，過了一會兒，倦倦地閉上了眼睛。小孩眼角沁出了一滴淚，淚珠掛在枯瘦的小臉上，冷風颳過，很快冇了陳跡。

大雪初落時，一人負手而立，悄悄向宣京的方向瞭望，固然目之所及之處隻得一片荒漠，但他看得很當真，彷彿能透過這重重郊野，透過這暗淡天氣，直直看入那座聳峙數百年的巍峨古城。

袁承海思忖半晌：“父親論名譽，隻怕真比不過顧源。不過爺爺的名頭才真的是清脆。”

第一片雪花落下時，他似有所覺，伸手接住，見它溶在掌心，微微一笑。

說話間，路平已抱著那小孩迴轉。小孩的身材凍得像石塊，生硬至極，一動不動，並且體重極輕，抱在手中，幾無多少重量，路平抱著這麼具小身材，驀地又想起了本身杳無音信的幼弟，心中實在不知甚麼滋味，眼眶有點發紅。可他抱了這麼一起，確切感覺懷裡的孩子已經死亡，因而也拿不準薛寅要做甚麼，內心有些犯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