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修羅場[第1頁/共14頁]

我想著這些不祥的動機，腦筋裡，卻天然地想起了軍聖那庭天行軍七要裡的一段話：“驕兵不成攻，疲兵不成守。”此次武侯出師，全軍不過十萬人，一起殺來，損兵極少，減員四千，能夠說是全師而返。可現在，全軍也不到十萬人了。如果對方也有十萬人，而我們卻可說已是疲兵兼驕兵，那勝負可就難說。

這本是我們的來意，卻直到現在才問出來。田威此時倒還客氣，道：“路統製，你們也見過麼？”

我不知路恭行說這些做甚麼。我冇看過多少書，做書籍的那種紙張的製法已經失傳，現在的書多數用的是皮紙，是把牛羊之皮細細打磨脫色，一本書厚一點就要用到五六頭羊的羊皮，相稱於普通三口之家一月的用度了，以是很多人乃至連書也冇見過。路恭行說這話，當然不是誇耀他有很多書，但我內心還是有點不舒暢。

我回了一禮，道：“你們路統製睡下了麼？”

世人都一下笑了起來。我治軍冇有武侯那麼嚴明，當然因為我年紀還輕，有幾個什長已過了三十歲了，我也不好對他們過分峻厲。戰陣上他們自不敢對我無禮，但平時，他們不太把我當作百夫長看的。隻是，阿誰女子

他直呼我的官職，那是用職位來壓我了。固然心頭一千一萬個不平，我還是走上一步，拱手道：“田將軍，請你諒解，我太失禮了。”

我道：“路統製，你是長官，我不敢說甚麼。隻是大帝當年得國時，明令不準殺降，我們現在不把俘虜當人看，又如何能得民氣？此次兵變已被安定，今後若再有此等事，隻怕我們再難令人投降了。”

有個小軍官看了看我。我鑒於那天被蒲安禮的部下偷襲，恐怕再被錯看了，一向穿戴軟甲。那小軍官看看我道：“你是”

四周，到處是破敗的房屋，殘垣斷壁間，到處是瓦礫和血跡，時而見到一兩個不完整的腐臭屍首，大抵是屠城後懶得清算留下的。營盤四周，那些屍首也算搬得潔淨，這兒離營盤有些遠了，清算殘局的輜重營也懶了。我看著路恭行的背影，不知為甚麼，感到一陣寒意。這個我與之同事已有兩年的前鋒營統製，俄然間彷彿象一個陌生人一樣。

我的心頭翻了個個。聽武侯的意義，那是要與這支來路不明的軍隊野戰了。

田威一下站了起來，道：“楚休紅，你彆覺得你是君侯跟前的紅人我們就怕你！老子疆場上甚麼世麵冇見過，輪獲得你這小子來罵人？”

這一刀相稱快，我全無防備，伸手去腰間要拔出百辟刀來，手剛搭到刀柄上，那刀光便已消逝，阿誰女子的頭卻已滾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