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

7.遮胡(上)[第1頁/共5頁]

“這麼說,王師全勝在望?”沈衝道。

我哂然,道,“恰是。”

我指著地上的銅錢,道:“下卦為坎上卦為坤。坎者,行險也;坤者,順利也。”

荀尚隨即出兵摸索,公然,鮮卑人一觸即潰,紛繁後撤。

“嗯。”我說。

公子經常去蹴鞠或騎馬,跟著他,我見過好些貴胄後輩光著上身的模樣。有些人徒有其表,脫了外套乏善可陳還不自知,玩得一時歡暢,就脫掉上衣到處跑。

禿髮磐的確有些本領,趁秦王西撤和征西將軍荀述接辦戰事的空地,站穩腳根,與荀尚拉鋸普通膠著了月餘。直到公子趕到涼州的前幾日,方纔呈現轉機。

沈衝則訝然:“這般渙散,將軍竟不睬會?”

隻見他臉上帶著些酒氣,不無諷刺:“敵寇自涼州敗退以來,常常交兵,皆望風而逃。我等追了數百裡,不過是為決鬥。若真如主簿所言,此乃誘敵之計,倒是恰好!我等巴不得他們莫再似個婦人般東躲西藏,出來決一死戰豈不痛快!”

荀尚笑道:“元初高誌,實青年榜樣!”

公子聽著,微微皺眉:“這麼說鮮卑是一起敗退至此?”

我說:“公子是文職,如何上陣?”

荀尚問:“你二人在營中巡查,可有甚感觸?”

“霓生,我等乃為護送桓公子而來,那主將是……”唐安不由地朝公子那邊看去。

未幾,他從屏風後走出來。身上的衣服已經換過,還披上了裡衣,讓我有些絕望。

我說:“如此,公子須得先找到鮮卑人。”

這的確大振民氣,就在公子達到的前一日,荀尚已經按捺不住,向都城收回了捷報。

荀尚一身常服,未著戎裝,在公子麵前很有父老之態。他先問了太後的身材,又問桓肅和大長公主的近況。公子一一答過,荀尚莞爾:“憶昔,餘與築陽侯同為先帝謁者,每逢寒冬夜中值守秘密,定要輪番買酒,藏在袍中偷帶入內。雖不得暢懷痛飲,但徹夜談史論道,實也痛快之至。”

唐安撓撓頭:“可我無甚財帛。”

公子問:“你一個押運糧草的司馬,也可上陣追擊麼?”

“哦?”荀尚看看桓瓖,笑道,“不想我這主簿與帳下都督,竟如此勤懇。”

每日淩晨,我服侍沈衝穿衣洗漱,懷著一顆亂闖的心,看著他穿衣,一層一層地給他繫上衣帶。當然,最讓情麵迷意亂的還是夜裡。他勞累了整日,任憑我替他解開衣帶,將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下來。如果是在士紳豪族家中借宿,那麼會有專人服侍沐浴,輪不上我來幫手;可如果是在田野搭帳篷宿營,我則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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