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征途（下）[第1頁/共4頁]

公子瞭然。

我很絕望，照這般趕路，不出旬日就要到涼州了。公子竟有如此毅力，實在教人扼腕。

我也非常煩厭那些貴族豪紳，因為他們接待公子和沈衝的時候，常常還夾帶著各路女眷，打扮得花枝招展，隔著紈扇或紗簾，向他們巧笑傲視。當然，她們大多是衝公子而來，但難保沈衝殃及池魚。這實在傷害，我須得防著他在我眼皮底下被誰勾引了去。

大長公主畢竟是大長公主，她自不會真的讓公子就帶幾小我上路。她親身去了宮中一趟，因而在公子解纜的時候，忽而冒出來馳援河西的五百騎卒同業。

我說：“公子自前程無量，何人敢小覷公子？”

公子想了想，問：“如此，那些鮮卑人奔襲千裡，莫非也有軍驛？”

沈延本來也給沈衝配了大隊侍從，但礙於公子同業，為了不拂大長公主的麵子，也忍痛將貼身仆人減為兩人。

可現在，他煩厭不已。

林勳訝然，忙問：“是何卦象？”

我說：“為何是我去說？”

我隻都雅看四周，抬高聲音對他道：“那卦象乃大凶，就應在途中，非日行五百裡不得解。”

實在比起旁人，我更擔憂沈衝。

我轉頭，隻見他不知何時走到了我身邊。麵劈麵時，我才發覺他穿戴鎧甲的身形比平時所見更刻薄，讓人冇出處地心底一蹦。

公子點頭，卻看著我：“霓生，你也未曾交戰過，安曉得這很多？”

他們二人雖常日也騎馬習武，但與長途跋涉比起來，全然不成相較。就算累了能夠坐到溫馨的馬車裡去，對於未曾吃過苦的人也必是難過。以是，他們最好每日累得半死不活，心力交瘁，半途便打道回府。

我站在原地望著他，正無法，中間忽而傳來沈衝的聲音：“元初還在氣惱？”

因為他的軍職是主簿。

我一怔，忙道：“自是從我祖父的藏書中得知。”

我曉得，公子是真的在發脾氣。

倒是騎卒們抱怨頗多。他們是大長公主憑麵子從京畿戍衛中抽調而來，名義上是馳援西北，實則不過護送公子。原想著他這般金枝玉葉，必是一起遊山玩水清閒安閒，若運氣好，還能舒舒暢服地蹭點軍功。不料現在風餐露宿不說，還要孔殷火燎的彷彿要趕去送命普通，實大失所望。

我說：“自是如此。人馳驅一日尚且怠倦，何況馬匹？”

但這與公子的期許相去甚遠。他的胡想是起碼像書上的霍嫖姚那樣封個校尉，領著一部人馬，獨當一麵橫掃千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