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秋夜（下）[第1頁/共5頁]

我忙將他放開。

我神采自如：“恰是。”說罷，一邊給他繫上絛繩，一邊道，“表公子的傷還未好，楊夫人昨日與我說，要我再多留本日，待表公子可下地行走再返來。”

這麼想著，我放心腸閉眼。

我看看他, 也不打攪, 自坐在車窗邊上，看著外頭的販子風景。

公子平常用的香譜並不龐大，照著方劑，用小稱將香料一一稱了，各研磨作細粉，合而拌勻；再用上好的煉蜜為劑，調作香丸。此事無煩瑣之處，唯須耐煩；且那調香的前後、煉蜜的多寡，隻要我一人把握最好，以是這香丸一向是由我來做。

公子卻全然冇有再理睬的意義，隻是閉著眼睛，麵無神采。

“我……我拿到了。”我宣佈勝利，卻忽而有些結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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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孽。

合法我賞識著他無計可施的模樣，公子俄然起家過來，一把將我的手按住，將那張紙抽走。

我再如何不拘末節，也是女子，而公子，多年來傾倒世人亦非浪得浮名。我撫心自問，我長這麼大，有冇有跟男人這般打鬨過？

他非常用心，偶爾抬眸，乃是為了蘸墨。他端坐著，頭微低，後腦和脊背連成一道美好的線。燭光時而顫栗，在他的側臉上投下淡淡的暈影，如同在一塊上好的玉料上勾畫出了眉眼。

“從白馬寺返來以後，我也去住幾日。”

他將那紙拿起來，看了看，少頃，忽而皺起眉頭，揉作一團，丟到一邊。

固然已經入秋，但仍不時有飛蟲飛過來，在燈罩上繚繞。

臨出門前，我今後園去了一趟。

此事我已是做得熟稔，半個多時候以後，香丸調好了。

他既然這般叮嚀，我便隻要照做，用了朝食以後，我到公子房裡，找他說的清算些用物。

但現在，我有些遲疑不安。

我怔了怔：“為何？”

我應一聲，風雅地將那紙收了起來。

公子怒起，伸手來奪我手中的紙，我讓開；他再奪，我再閃，將把那紙放到身後。

睜眼閉眼間，書房裡的那番景象仍然清楚。說來，這些年我奉侍公子擺佈，方纔那樣的感受還是頭一次。

“自是公主之意。”我說。

因為剛纔那一撲，我半跪著，手抵在他的胸前。而他，幾近半臥在席上，將手肘撐著。

以是，人之初，思天真，我方纔那般不安閒乃是本性使然。但若說我對公子動心，那是遠遠不及。傾慕公子思之如狂的人，我見過很多。彆人不說，就說惠風。方纔那場麵，如果換做她……我肖想了一下，點頭，定然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