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釋懷（上）[第1頁/共5頁]

楊氏道：“奉告她做甚？切莫如此。她身材已是不好，曉得此事也是徒增憂愁，於事無益。”

“表公子該服藥了。”我很有耐煩地說，“服了藥再安息，如何？”

室中非常溫馨，幾近能聽到呼吸起伏的聲音。

沈衝問：“我昏倒之時，是元初將你尋來的？”

“恰是。”他說，“我傳聞過原潁川太守雲宏之事，霓生，你都猜到了。”

我聽得這話，感覺非常有事理。想想寧壽縣主那張臉，再看看沈衝，我頓時也有了些如臨大敵的緊急感。

沈衝非常聽話，冇有反對。我按例舀起一勺，吹涼些，遞給他。

我說：“謝我何事？”

寧壽縣主歎一口氣：“府中現在除了父王便是我，常日事件煩瑣，父王得空兼顧，隻好由我來看望。”

那聲音醇厚而暖和，傳入耳中，我的心彷彿停在了當下。

“表公子現下感覺如何？”我問他，“傷口可好了些？”

“枉我讀了很多書，到頭來不過自設囹圄，還不如你想得開闊。”他說。

沈衝暴露驚奇之色。

沈衝對我心底這些彎彎道道天然一無所覺。他睡了兩個時候以後，再度行來，我喂他用了些肉穈粥，又服了藥，他靠在褥子上，神采平和。

方纔寧壽縣主來時，我正給沈衝改換覆在他額頭上的巾帕，未曾重視此事。

“元初說你從未給他縫過衣裳。”

沈衝雖撿回了性命，但情感一向不甚高。就算是醒著，也常常睜著眼不說話，望著彆處入迷。

“恰是。”楊氏對我道，“雲霓生，來見過縣主。”

他吃不得很多, 小半碗以後, 即點頭說吃不下了。我不勉強他, 少頃，又端來藥碗。

我不答，卻道：“在遮胡關時，公子曾問過我的出身，想來也曉得了我祖上之事。”

“好個不守婦道的寧壽縣主。”惠風鄙夷道。

“你看她方纔打量我家公子那眼神，直勾勾的。必是又想勾引桓公子，又想勾引我家公子。”她越說越活力，“她算得甚麼人？竟想腳踏二船。”

“這我曉得。”他說。

我哂然，忙取來淨水給他漱口。

我說：“非也，此乃萬事有因。商紂殘暴，乃至滅亡，此乃天命。而伯夷叔齊疏忽於此，而隻糾結於忠孝人臣之謂，殊不知其道本已空虛，為之身故而博來名聲，亦不過徒有其表。”

他看著我，好一會，唇邊浮起淡淡的笑意。

“便是她想，也要淮陰侯情願纔是。”我說，“淮陰侯不是一向想讓表公子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