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沈衝(上)[第1頁/共5頁]
年紀相仿的人當中,公子看得上的人未幾,沈衝是此中之一。且二人是表親,比彆人熟諳,提及話來從不拘於末節。
他對治學之事毫無興趣,但甚是精於遊樂。京中每有引得人們津津樂道的盛事,總與桓瓖撇不開乾係;而各種別緻的遊樂,如果與桓瓖不沾邊,那麼便定然不算入流。桓鑒曾有望地感慨,若天下能憑吃喝玩樂察舉就好了,他這個兒子必然能位極人臣。
公子聞言,暴露訝色:“閒下來?秦王不是正在平叛?”
我心中正失落,路過迴廊下的一處岔口時,忽而瞥見一小我影朝這裡走來,幾近撞上。
桓瓖對勁洋洋:“雒陽城中,我有何事不知。”說罷,卻轉向我:“霓生,新安侯家的香糕你吃了麼?”
他資質聰慧,熟讀經史,十二歲進了國子學,因學問賅博,十八歲就入仕,當上了國子學的助教。這在太學是破天荒第一回,且向來無人說他倚仗家世庇廕。若無不測,他還會當上太學有史以來最年青的博士。
惠風常抱怨說,她家公子好是好,就是常常得了嫩芽返來,她們都須得跟著他在園中親身勞作。
我說:“哦。”
在國子學裡,若論頭號紈絝,恐怕非桓瓖莫屬。
國子學在太學當中,是本朝高祖天子專為教養貴胄後輩而設。五品以上的官宦後輩,皆可送入國子學中受教。公子自十四歲起,便是國子學的門生,幾近每日都要來上學。
我仍然記得我第一次見到沈衝時的景象。
我抓緊機會,問他這是甚麼花木,或者談起書中某句典範的釋義,沈衝老是耐煩地解答,彷彿在對待一個勤奮的門生。
“曉得甚麼?”
公子笑了笑。
沈衝院子裡的惠風曾一臉花癡地對我說:“若我能與你換一換,讓我做十世奴婢我也情願。”
直到我回到公子的院子,再度見到他,才從彆的仆婢口中曉得他的名字。
沈衝亦暴露訝色:“你不知麼?”
我們這些伴讀的陪侍之人,也紛繁退到堂下。我站在人群裡,等了好一會,那講台上卻隻要陳昱一人。忍不住問前麵一個熟諳的書僮:“本日隻要陳博士一人講課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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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謝公子父切身材不好,他此番回京,當是要逗留好久。不過秦王那邊現在也閒了下來,他拜彆無妨。”
公子鬨了兩日脾氣以後,不了了之。
桓瓖字子泉,與公子同齡。他的父親是桓肅的弟弟昌邑侯桓鑒,母親則出身大名鼎鼎的琅琊王氏,外祖父是蘭陵郡公王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