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雅會[第1頁/共8頁]

這般雅集，自是少不了清談。坐下不久，就有人拋出了談端。

公子獵奇：“哦？何人？”

“謝公子怎說這些……”青玄忍不住小聲嘀咕。

公子聞言，眼睛微亮，即從榻上起家，讓我替他清算了衣冠，不緊不慢地走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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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耐煩道：“公子還記得客歲惠陽伯之事？非說他在山中碰到的方士是神仙，吃他給的不老藥，變得瘋瘋顛癲，被人嘲笑。假托崇高之名招搖撞騙的人多了去了，空口之言，如何辨得真假？朝廷命令不準讖緯，也不無事理。”

公子麵色微變，打斷道：“不成胡言。”

他比公子高半個頭，聲音暖和。一雙劍眉如畫筆描畫，目光亮亮。

公子不置可否：“嶺南陽關算得甚麼，我可去更遠，貫穿西東，窮儘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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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不覺得然：“不過是些附庸風雅的把戲，有甚都雅。”

公子：“……”

公子搖點頭，文縐縐道：“汝雖美我，實私我也。”

“公子出去麼？”我岔開話，道，“新安侯園中有鶴，可聞歌起舞，我方纔來時，聽仆人正聘請來賓去鶴園。”

公子問：“籌辦何事？”

我一愣，道：“公子想見謝浚？”

我更是從冇有見過謝浚，不過關於他的各種動靜，我經常能聽到。比如，他在甚麼處所與甚麼人見麵，留下了精煉的玄談之言；或者在甚麼處所題詩一首，不出一個月，那書法的摹本便會在雒陽傳播開來。他比來的動靜，是幾個月前，西鮮卑禿髮磐兵變，他在前去平叛的秦王司馬胤帳下做了長史，邇來得勝，他還受了封賞。邇來謝浚的父親謝匡臥病，想來他俄然回雒陽，當是與此事有關。

我愣了愣。

公子思考半晌，終究道：“這般費事，此事需從長計議。”

謝浚多年未曾在雒陽的宴席中現身，人們對他的獵奇更甚於公子。

可謝浚看上去並不一樣。他皮膚略黑，一看便知收過日曬風吹，腰間佩著長劍，舉手投足也比彆人多出一分利落。

我點頭，掰動手指算給他看：“公子出門在外，每日三餐及起居諸事，總要有人顧問；且還要防備碰到凶賊悍匪，六七個侍從須得帶上。出了京畿，途中多是郊野，若無處投宿便要露宿，所用的被褥氈帳須得備好；青雲驄每日要以精料及上好的草料飼餵，若無以供應便要孱羸抱病，故而飼料也要帶上些……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另有二物，公子須得留意預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