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浮屠祠（下）[第1頁/共4頁]

我說：“豫章王不須脫手，宗室諸王手中雖有兵馬，然一旦進京，易生大亂。不到危急關頭，可不必豫章王出麵。隻要太後發詔時，豫章王不禁止，便可成事。”

荀良娣是荀尚的族侄女，與太子亦算得表親。

傳聞有一回, 太子到荀尚家中作客, 剛好趕上了當時在園中與姊妹玩耍的荀氏, 一見傾慕，回宮後茶不思飯不想。

“這難道恰好？”我淺笑，“太傅手中把握的不過是北軍，而過了司馬門，便是殿中諸將統領，無聖上諭令，北軍中候其他禁衛皆不得入內。太傅住在宮中，正如在甕中。”

她麵上已然不見了先前的惴惴神采，容光抖擻，如逢喪事。

大長公主瞭然，道：“然太傅乃輔政之臣，若要除之，還須得師出馳名。”

即便如此, 太子對荀氏仍寵嬖不減不減, 大家皆知東宮當中, 宮人不畏太子妃, 卻畏荀良娣。

窗外不知甚麼時候下起了雨，窗戶被風吹得扭捏不已。

聽她這般說，我有些驚奇。我一向覺得她對豫章王非常信賴。

大長公主聞言，目中微光閃現。她從蒲團上站起家，在祠堂中來回踱步，麵上儘是鎮靜之色。

此法既是江湖把戲，人若多了，不免會被窺出馬腳。但對於大長公主一人，綽綽不足。如我所願，白日裡，大長公主對這般奇異堅信不疑，非常順利。

我坐在祖父的軟榻上，手裡翻著一冊知名書。這書裡說的是如何捏造官府文書，甚是風趣。可合法我看得鼓起，那書俄然被抽走。曹麟不知何時進了來，手裡拿著我的書，對我做鬼臉。我肝火，下榻去追，待得追上時，我伸手去扯住他的衣服。可待得他回過甚來，我驚了一下。

大長公主：“可若北軍誓死跟隨荀尚，強入宮中，如之何如？”

大長公主道：“若他顧忌頗多，不肯脫手，如何是好？”

那張臉，已經換成了荀尚的模樣……

白日裡，我跟大長公主說過，此地已經行過玄術，乃是禁地，切不成讓我和她以外的任何人進入，不然將招致厄運。大長公主已經全然佩服，一口應下。

本日之事，至此終究美滿，我擦了手，將衣服換下，自去安寢。

大長公主訝然：“哦？”

“豫章王？”大長公主不覺得然，“他一貫明哲保身，不見好處決不肯脫手。”

荀氏的父親是弘農的一個縣令, 原將荀氏許配給了同親的故交之子。荀尚得知此事以後，做主毀了婚約, 不日以後, 將荀氏送入東宮, 為太子納為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