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舊事（下）[第2頁/共4頁]

“你不肯？”他訝然。

退一步說，就算他大慈大悲，讓我到帳下隻不過每日端端茶倒倒水，我也不肯意。我要贖身和田產，不過是為了像疇前一樣自在安閒地過日子，決然不會為此從一個籠子走到另一個籠子。

天子對秦王的防備並非全無事理，他並非是個循分守己的人，與他買賣，無異與虎謀皮。

“哦？”秦王聞言，眉頭微抬，卻彷彿全在料想當中，毫無訝色。

我給他繫著衣帶，心底長長地歎了口氣。

本日的事，各種出乎料想。

公子披著衣從命屏風後走出來，問我：“如何？”

我承諾下來，從中間的架上取來外套，給公子穿上。

我愣住。

秦王貴為藩王，而我不過一個小婢，他決然不會屈尊降貴來膠葛，也不會去跟桓府強要。且秦王必不會在雒陽待太久，說不定過幾日便滾蛋，又是一去數年，再也看不到了呢。

我覺得我聽錯了，定定地看著他。

我羞怯道：“當年奴婢流浪，是公子將奴婢收留，供以衣食。奴婢對公子欽慕不已，早已深愛於心，恨不得以身相許，以命相依，隻願此生伴公子擺佈，犬馬不辭。奴婢寒微，唯此一願，望殿下成全。”

秦王盯著我，一副匪夷所思之色。

據祖父說，就連我的父親，也不曉得他就是璿璣先生。

他的脖子和胸火線才用巾帕擦拭過，還留著水氣和一片暈紅，滿室皆是蘭湯的淡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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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也看著我，彷彿對我的反應很感興趣，唇角微彎，浮起些得色。

“你不想擺脫奴籍，過上疇前的日子麼？”

我看看他：“哦？是麼？”

“你怎去了這麼久？”他俄然想起了我去□□的事，問我。

我愣了愣，下認識地伸手去摸脖子，可觸到秦王的目光，生生打住。

四周又是沉寂，秦王的神采規複如常，倒是一笑，似感慨又似自嘲。

“為何？”

青玄道：“我看乃是因為朝廷不準讖緯，這位璿璣先生想來也是怕事之人，此番連露麵都不敢，寫個讖言也不敢讓人一眼看明白。”

秦王神采不改，道：“孤本來並不肯定，可你頸上那玉珠，與那孺子一模一樣。”

公子點頭，持續揣摩。

“霓生。”他走過來，神采鎮靜，一邊擦著汗一邊說，“你傳聞了麼？璿璣先生現世了！”

我說：“殿下方纔所言之事，皆與奴婢無關，奴婢若說情願，難道欺上？”

公子聲音仍然興趣勃勃：“霓生，你細心研讀，如有所獲便與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