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陽火[第2頁/共4頁]

黑風舞來，自風裡鑽出一個滿麵紮虯的大漢，與白無常並肩而坐。

見他語意闌珊，白無常會心一笑：“比來幽靈漸少，你這肥差無錢可敲，這滋味想想就難受。”

森羅殿前的台階足有一輩子那麼長。

門上有釘，將白袍劃做襤褸，手裡的葫蘆也摔了出去。

傳聞，隻要吃人肉的野獸，眼睛纔是紅的。

冇有水，隻要血，稠密的緩緩遊動。

牛頭，馬麵相視大笑，前仰後合。

冷風。

仰首猛灌一口酒，差點噴出來。

白無常點頭苦笑：“我用一隻上好的狗腿，換來一葫蘆兌了酒的水，真是鬼籌算盤瞎算計。罷了，罷了，誰讓那位小爺攪得豐都城誰都冇買賣做了，權當我為他賠罪了。”

冇有一個正凡人會情願走這條路，卻有一個白衣人正搖搖擺晃的走來。

總算拖著軟醉的雙腿，挪到了森羅殿前。

“他嘎的一聲，昏死疇昔了。那白眼翻到了天靈蓋上，活笑死我了！”

進城後，低頭看了看被門釘劃破的衣衫，白無常皺眉：“我被你的這些門釘害了不止一次，就不能拔光了它們？”

森羅殿中心，一束陽間火。

一個白麪墨客正席地坐在殿中間。

林木中間有河，河底充滿了殘骨腐肉。

進了豐國京都，冷風已不在。

瞟了大漢一眼，問：“你的牛頭呢？”

模糊見到葫蘆就躺在不遠處，有力的一笑：“如何你也棄我而去了？”

門司皺眉不解，白無常晃了晃手中的空酒葫蘆，笑說：“早聽聞門司大人藏酒三千石，不曉得是不是真的？”

他連聲笑回：“門上那些釘，我早就看著氣不順了，等用了鬼使大人賞的狗腿後，馬上拔了去！”

腳步混亂，踉蹌了幾次，幾欲顛仆。

葫蘆在台階上滾跳，空空聲未止，又有一個聲音自半空中飄落：“白鬼使摔酒，天下奇聞！”

執杖的鬼役睡了一地，枷鎖、鐵勾也到處散落。

一聲冷哼：“陽間、陽間，你們都管了，莫非豐都城是你鬼使家開的？”

“肥差？我賣頭賣臉能掙幾分銀兩？”

“嗯，騙鬼。”

無所謂吧，歸正葫蘆裡裝的也隻是兌了酒的水。

強睜醉眼，擺佈打量，這才迷惑自語：“咦？我如何竟睡在地上？”

“不過……”白無常抽出羽扇，護住胸膛，輕笑：“二位兄長真的那麼有掌控能贏我嗎？”

抱怨最冇出息，但若向對的人抱怨，常常還是有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