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血的娃娃兵（下）[第1頁/共6頁]

他順服地走了過來，目光裡模糊有些打動，我幫他把戎服穿上扣好釦子，還細心地拍掉衣服上的灰塵。“你看，現在不是很好。”

我已經麻痹將來餬口的奢想。

無數的夜晚，

我大聲地念著，康托比卻變了神采，他再次揮出鞭子吼道：“你在念些甚麼，你這個巫女，不準你念，快給我閉嘴。”我緊緊地抓住那根鞭子，直把手內心勒出一條條血痕火辣辣地疼。

年幼的身材，

“有。”坎拉點點頭，眼睛瞧著遠處幢幢黑影的叢林，道：“蒙巴和我一起被抓到這裡來，但是不久前他死了，他給軍隊探路的時候被毒蛇咬死了。”

“諾。”耳邊是布希低低的呼喊。

“莫非……”我俄然明白過來，那截橈骨本來是這不幸孩子的媽媽的手臂，怪不得他那麼謹慎翼翼地藏在身上，必然是非常馳念著母親吧。我想使這孩子高興些，便轉移話題道：“你應當有朋友吧？和你乾係很好的朋友。”

早已經不曉得痛苦的滋味，

幽咽的風中有我朗朗的聲音，穆拉痛苦地佝僂著身軀將我念出的每一句話都翻譯成曼迪語。

你奉告我要英勇的活，

“還給我。”他小聲叫喚起來，眼眸被火光映著紅紅地。

手中的鋼槍，

“小傢夥，想不到你會英語，你叫甚麼名字。”我摸著他的頭，他的頭髮上儘是灰塵，估計著有好久冇有洗過了吧。

凝固的血跡，

帶我歸去，母親

“你在說甚麼，你是不是唸咒語想要殺死我。”康托比揮起鞭子抽了下來。

撲滅一支菸，

營地裡俄然變得很溫馨，隻餘灶裡棕櫚樹枝燃燒的劈啪聲，和針穿透皮膚的纖細嘶聲。

孤傲的我，

我瞥見坎拉的頭顱在草地上滾過，瞥見他被踩在肮臟的腳底，瞥見那顆頭在空中飛速扭轉劃過一條白線落進草叢，乃至落在棕櫚樹伸展開的枝椏。而遠處，鮮紅的血從他倒下的肥胖的屍身裡淌出，淹冇這狹小的營地。

坎拉感激地看著我不敢去接，我一把塞到他手上，他這纔敢端起一口灌了下去。我摸著口袋，口袋裡有顆桔子味生果軟糖，這顆糖是馬楚主席的小女兒送給我，我一向放在口袋裡冇來得及吃，我摸了出來塞到他的手心，道：“藥有點苦，把這顆糖吃了就不苦了。”

那顆冇有依托的頭顱落在了空中，圓軲轤的轉動，最後靜止。他的臉對著天空，他的眼眸還睜著，彷彿還在呼吸這痛苦的塵凡間最後的一口氛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