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春江三友[第1頁/共4頁]

秦司膳又對鳳仙道：“你這一招甚險。若我不知三種蔬菜可解毒一說，以不分主次為由鑒定你此局落敗，你豈不冤枉？”

蒖蒖所用的鐵鍋恰是與林泓商討後改進的新鍋，似倒過來的穹頂，鍋體輕浮，另有一便於把持的木質手柄。蒖蒖左手握手柄，右手持鍋鏟，沿著鐵鍋圓弧一鏟到底，翻覆油菜順暢之極。那鍋不大，她暗度爐中火候，在一叢火焰躍起時俄然將鍋全部端起，手腕起伏，用有節拍的顫栗指導著焰火舔舐鍋底的深度，鍋中油菜也映著火光旋舞，每一片菜葉都在一次次的升騰與降落中接管了醬料香味的包裹。

鳳仙答道：“即便如此，我也並不冤枉。若申縣令無恙，自是皆大歡樂；如有何不當，我既知此方，卻未做出請縣令食用，必定會慚愧一世，以是大膽如此做了。勝負當然首要，但與食者安危相較，是否當選，皆為小事。”

此法做成的蔬菜保有水煮的清爽口感，但又帶油水脂香，醬汁也鹹甜適中，不失為一道適口好菜。

十名女人自選菜式批評結束，最後一輪，是要用同一的主材各做一道菜。秦司膳對世人道：“我自都城來，一起見春蔬堆綠，菜花金黃，油菜花漫山遍野，燦光輝爛地，像是要開到夏天去。那麼，本日最後一道菜，就做這每家每戶常備的油菜吧。以油菜為主，配料自取，烹調體例自定，做完還是由我與申縣令咀嚼。”

“不但如此……”此時秦司膳緩緩開口，道出了鳳仙真正的企圖，“傳說油菜、蔞蒿、荻芽三物同食，可解河豚之毒。這女人估計是見縣令剛纔吃過西施乳，怕此中不足毒，以是特地做了這道菜，為縣令解毒。”

鳳仙低首朝縣令福了一福：“此法是否果然有效，我也不敢必定，但三物同食並有害，無妨一試。”

最後盛在盤中的油菜光芒瑩潤，因火候節製得好，看上去仍翠綠敬愛。而醬料與油脂、菜汁相融，加上一縷附著其上的淡淡油煙，竟令這素菜披收回了近似禁臠的腴香風味。

鳳仙低首道：“這道菜我定名為‘春江三友’，既是三友，想來不該厚此薄彼，以是冇有決計以油菜為主。”

秦司膳收回淩厲的眼風，緩緩提箸，咀嚼了些許鵪子水晶膾和花炊鵪子，斯須給出了考語：“這兩道還行，有六七分似禦廚做出的味道。”

其他女人不管挑選的配料是甚麼，無一例外均挑選水煮油菜，很多人做成菜湯，湯中有加乾貝蝦米的，有加豆腐魚丸的，也有效風肉醬肉燉煮的。邢君曼也是用湯煮，但用的是豬肉、鵪鶉肉、雞骨、豬骨等小火熬煮並過濾過的高湯，油菜煮好後湯汁仍然非常清澈，好像平常菜湯，不見任何配料，但食者一嘗便覺鮮香滿口，敏捷體味到此中妙處，亦令申縣令讚不斷口：“女人公然是從臨安學藝返來的，近似的做法，我隻在臨安的大酒樓中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