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借夢示警[第2頁/共4頁]

童嬤嬤灌了兩個湯婆子，一個讓她抱著，一個塞她腳下，又把炭盆挪遠了些，拿著針線搬了個圓凳坐在床邊，“再睡會兒吧，嬤嬤就在你身邊，小鬼來了也不怕。”

童嬤嬤把她抱在懷裡，又是拍又是撫，“我的心肝喲，你這是如何了？可嚇死嬤嬤了。”

她想著，二女人讓惡夢魘著了，指不定說出來內心就能好受些。

曼春在夢裡用力的哭，哭得撕心裂肺，心口抽痛，她模糊約約曉得本身是在做夢，也想醒過來，可就是醒不了，正焦急著，就聽到有童嬤嬤的聲音在喊她，“二女人，二女人！醒來！你是做夢呢，不怕，不怕啊，快醒來！”

她冇敢提起童嬤嬤要飯回的青州和被丈夫苛待打死的事兒，怕嚇著她，也怕她不信。

對她來講，父親就像天涯的雲，她對父親有敬有怕，卻唯獨冇有靠近。

曼春小聲地歎了口氣，“自從我病了躺在床上，就一向夢見太太要趕我走，隻是說不了話，也分不清到底是夢還是真的。”

曼春冇想到童嬤嬤能想到這裡，雖有些不測，也不回嘴，“還是嬤嬤想得殷勤。”

從小她跟父親就不靠近，固然父親對她也不時體貼一二，但除了過問一下吃穿，便冇甚麼話說，她就連發矇識字都是跟著兄長和姐姐學的。

小屏正端了洗臉水出去，見此景象，當即把帕子往涼水裡一蘸，也顧不得擰潔淨水，攥了兩把就往二女人臉上抹。

曼春天然曉得縫袢子費工夫，不過她冇想到她隻是隨口一說，嬤嬤就已經為她繁忙上了，她內心一酸，悄悄地冇有說話。

“厥後老庵主冇了，新來的方丈是個不守清規的，整天抹脂塗粉，還想要拿我去換銀子，家裡的供奉也不知是甚麼原因俄然斷了，真是上天無路上天無門，庵裡待不住了，我就帶著小師妹往外逃，偏又趕上了歹人，冇體例隻好跳了山崖。”

每次父女見麵，她總恨不得從速說完話就從速走，哪怕多待一會兒，都感覺坐立不安。

童嬤嬤啞然，想一想這些大哥爺對太太和二女人的態度，她也有些不肯定。

“……在夢裡，太太讓人把我送到了水月庵削髮做了尼姑，我想跑卻總也跑不成，庵裡貧寒，雖不至於吃不飽穿不暖，卻也要抄經繡像交給庵中換銀子。”

她歎了口氣，低頭給疊好的摺子刺眼兒，“我曉得，嬤嬤是為我好，但是嬤嬤你想想，如果我這回真被送出去做了姑子，會如何樣呢？莫非老爺會因為這個而跟太太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