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長生[第3頁/共4頁]

兩人走到老槐樹下，薛子川也起了興趣。找了個凳子，對著麵前的後生侃侃而談。

但傳說畢竟是傳說，村中長幼對這個老槐固然尊敬。但要說有多堅信這老槐，就見仁見智了。而李清卻對這老槐成了精靈堅信不疑，因為他曾親眼瞥見滿月之下，小福神跟這株老槐樹竊保私語，偷偷向他告狀，村中的誰誰誰做了甚麼甚麼好事，老槐則滿臉當真，煞有其事的取來一片葉子當真記下，籌辦下次此人來樹下乘涼的時候好生作弄一番。

這天拂曉，李清正在前院練功。練的是家傳的鍛體法門，一拳一腳虎虎生風，趁著朝陽撒下，映照著汗水彷彿有神輝在手周身流轉。

“薛師，我等凡人該求長生嗎？”

說來放眼全部首陽村，甚少見到世俗中的刻薄氣味，一來這首陽山腳下固然算不上洞天，可實打實是一處福地，旁的不說，隻說世代免賦一條，就讓這個本來就偏居山野的村莊有了蕭灑出世的本錢。大略是神仙腳下，因而這個不算大可絕稱不上小的村莊，又多了很多仙氣。比如村口那座小福神廟裡的神靈，竟然在村莊裡另有一雙年老的父母尚在人間。比如滿腹經綸的薛子川，入仕多年回到這裡竟然感覺本身渾身肮臟。

此人通讀典範，學問頗深，閒來無事常常教誨李清一些學問，而李清也跟這個整天笑咪咪的老頭子非常投緣。

春去秋來，轉眼間李清已經在首陽村度過了一年風景。這一年時候，李清並冇有嘗試攀爬首陽山徑，而是每日勤練些技藝，並在薛子川家中讀書。

薛子川口若懸河，但李清那裡能答覆的上來他的題目。但是李清聽到薛師提起小福神，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薛子川點頭笑了笑，答道：“閻浮眾生何其多也，哪能個個都有長生的資質。如若大家長生，彆說人間，陰司也要大亂。”

李清一套路數走完，忙向薛子川見禮，說道：“薛師晨安，弟子打攪您歇息了。”

“道家講，凡有九竅者，皆可成仙。老祖宗說這句話欺世而盜民。棍騙一些凡人企圖長生，盜取一些百姓供奉香火，如此罷了。究竟上，人要長生，前提刻薄。一要有靈光，二要有法門，三要有仙緣。便似你這般人深埋地下，靈光卻透天靈而出三丈能被祖師發覺到的天人資質，現在不也被一條羊腸小徑困在山下冇法登山嗎？”

“老夫今歲已六十有四，大半生馳驅在外，所見所聞尚算博識。及至近年，才悟出一個事理，這世人來閻浮天下走上一遭，意義並不是在這人間羈留多久，而在你見了多少風景，識了多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