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進山第一夜(8)[第2頁/共4頁]
聽他這麼一說,我從速停下來,再次查抄了一遍綁腿,還讓趙大瞎子再給我噴一次防蟲劑,惹得他哈哈大笑。
趙大瞎子過來幫我背了揹包,安撫著說,幸虧我這時候來,春秋兩季進山是最舒暢的。如果換個時候,能把我半條小命折騰掉。大夏天進山,山裡悶熱潮濕,走幾步路,身上就像洗過一樣。內衣濕答答、黏糊糊,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身上,還不敢脫下外套晾汗,不然山裡的毒蚊子能抽乾你的血。
我說:“操,那得走多遠才氣到?!”
趙大瞎子說:“早著呢,起碼還得走個三四天賦氣到那兒!我們明天去半溝子,那邊有個對子房,關東姥爺留了人等我們。”
老子偏不信邪,偏要和他扯話,扯了幾句,見他不回話,隻好訕訕地走開,去幫老絕戶燒火。
趙大瞎子頓住了:“操,咋是這故鄉夥?!”
悶頭走了冇多久,感受衣服全被汗塌透了,樹上的枯葉、樹枝間掛著的蜘網常落在我臉上,藤藤蔓蔓也絆著腳,讓我氣喘籲籲,有點跟不上他們的節拍。停下來喘口氣,就聞聲到處是蟲子窸窸窣窣的叫聲,蛇在草叢中遊動的嘶嘶聲,頭頂偶爾傳來幾聲鳥的怪叫,像極了人在怪笑,氛圍特彆壓抑。
老絕戶見我們來,很歡暢,老遠迎出來,接過我們的行李。趙大瞎子卻不給他行李,橫著身擦疇昔了。
對子房外,蹲著一個乾巴老頭,等我們走近了,他站起來,用力朝我們招手,嗬嗬笑著。
趙大瞎子一臉氣憤:“你不懂!”
這裡就隻剩下我和山魈。他扭頭看了看我。我奉迎地朝他笑笑,他卻麻痹地轉過甚去,不再理我。
我問:“你熟諳他?”
我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小聲說:“這打獵也太享福啦!連隻鳥都看不到!”
四下裡看看,桌上有一瓶酒,瓶子外型很古怪,內裡泡著一株小胳膊粗的人蔘,人蔘下還盤著一條花蛇,蛇頭上昂,像是還活著。
大寒天更痛苦,渾身出了一層汗,衣服裡潮濕悶熱,內裡冷得要命。這冰火兩重天的感受,包管讓你畢生難忘。
他說話漏風,我也聽不大懂,不一會兒就哈欠連連,他才停下嘴,讓我去對子房裡拿塊臘肉。對子房裡,掛著好多狼皮,看起來鼓鼓囊囊的。我按了按,那牆上的狼皮竟然有好幾層。這可奇特了,狼皮又不值錢,他打那麼多狼乾嗎?
半山坡上有個對子房。說是屋子,實在隻是在半山坡上簡樸支起來的窩棚,還特彆小,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前提固然粗陋,但是在這深山老林裡,能有個睡覺的處所就不錯了,你還想要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