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進山第一夜（8）[第1頁/共4頁]

我忍不住問他：“您說遵循山裡的端方，是不是不能把獵物打絕？”

深山老林裡，常有獵人搭建的對子房。這裡是獵人的大本營。對子房房門不上鎖，用一根木棍彆上，任何過路人都能夠隨時推開門，進入吃住。屋子裡掛著風乾肉、米、麵、酒，過路人能夠隨便吃，但是不能動屋裡的皮草和草藥。

我嚇了一跳，不敢喊累，在山裡緊趕慢趕，腳丫子都磨破了一層皮，終究在太陽落山前，趕到了半溝子。

我獵奇地問他：“那為啥趙大瞎子說你打絕戶獵？”

他在地下啐了一口：“他叫老絕戶，打絕戶獵的，關東姥爺咋找瞭如許一小我？！”

半山坡上有個對子房。說是屋子，實在隻是在半山坡上簡樸支起來的窩棚，還特彆小，一半在地上，一半在地下。前提固然粗陋，但是在這深山老林裡，能有個睡覺的處所就不錯了，你還想要啥？

白叟說：“我不是都打絕戶獵。我隻打狼的絕戶！”

趙大瞎子說：“早著呢，起碼還得走個三四天賦氣到那兒！我們明天去半溝子，那邊有個對子房，關東姥爺留了人等我們。”

白叟猛地一怔，手上一用力，啪一下把手裡的一截樹枝掰斷了，樹枝深深紮進他的肉裡，他渾然不覺，惡狠狠地說：“狼這邪乎東西，都該死！死絕！”

白叟提及話來，一口一個感喟，搖著頭，看起來像個老夫子，讓我感覺很成心機。

他的模樣有些猙獰，我也有點驚駭，忙找了個藉口，去找趙大瞎子。

我不解：“那是為啥？”

他給我訴起苦來，大山裡的鄉親苦啊！特彆是夏天，北大荒草甸子多，水泡子多，毒蟲、蚊子、小咬、瞎蠓、草耙子，淩晨傍晚要忙著用煙燻小咬，早晨要防蚊子，中午到處是瞎蠓，一巴掌拍疇昔，能拍死五六隻！大夏天在草甸子打草，滿身高低都落滿了蚊子，連衣服色彩都看不出來。頭上還得戴著蚊帳一樣的帽子。瞎蠓那玩意兒就是牛虻，那東西狠，被叮一口，血珠頓時排泄來，能腫得像饅頭那麼高！

白叟說：“嗯。山神姥爺不讓打完，打男不打女，打老不打小，一窩植物，也不能打絕，得留一對公母做種。”

趙大瞎子說：“咳，急甚麼？！這才哪到哪，現在我們纔算剛到大山的腳脖子，得翻過前麵那座山，纔算進了大山，得爬上去纔有好東西打！”

聽他這麼一說，我從速停下來，再次查抄了一遍綁腿，還讓趙大瞎子再給我噴一次防蟲劑，惹得他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