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第2頁/共7頁]

霍令儀眼看著這熟諳的小道，佛堂便在那大殿以後，天子刻薄，給他擇了一處福地…隻是人死燈滅，即便這處所再好又有甚麼用？她想起影象中阿誰男人，心下畢竟還是起了幾分顛簸，她與他雖隻相伴一年，固然無伉儷情分，畢竟另有一份恩德。

雪路難行，上山更是不易…她們走得並不算快。霍令儀被她們護在中間，她的手仍舊揣在那兔毛手籠中，北風砭骨，她不肯取出…實在昔日她是不怕冷的，隻是這人間的情麵冷暖經很多了，許是這顆心冷了，這具身材也就跟著怕起冷來。

下山的路的確難行，隻行到半路卻已花了半個時候…紅玉手扶著霍令儀的胳膊，剛想開口勸說人謹慎些腳下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道清雋的男聲：“晏晏。”

她的父親，她的母親，另有她的弟弟。

建昭二十二年，十仲春。

紅玉和懷寧忙要上前，可她們還未曾靠近便已被人打暈了。

霍令儀在看向柳予安的時候，柳予安也在看她…六合蒼茫，風雪未停，她一身素衣立在石階之上，身後是無儘的白，隻要她是新鮮的。

他仍舊笑著，口中倒是跟著溫聲一句：“晏晏，現在李懷瑾已經冇了，你還能回那裡？”他這話說完看著霍令儀的麵龐，是又跟著柔聲一句：“本日我是特地接你歸去的，晏晏，今後我們好好過日子，可好？”

她隻是如許淡淡得掀起視線朝那不遠處看去，漫山遍野皆是紅色，唯有那佛塔頂端的金色圓頂在這銀裝素裹的六合之下閃射出幾道光芒…霍令儀看了一會便收回了眼，而後是朝那上山的路看去，口中是跟著一句：“走吧。”

“信芳…”

柳予安聞言，麵上的神采跟著一滯…

知客僧便也不再多言，隻是目送著三人下山，比及瞧不見人影的時候他纔回身拜彆。

霍令儀這話說完便從柳予安的臉上收回了眼，她甚麼話都未說，徑直往山下走去，石階雖不算大，倒也不是不能行走…隻是她還未曾行上幾階，便被人握住了胳膊。

他隻能眼睜睜得看著霍令儀往下墜去…六合蒼茫，冇一會工夫便瞧不見她的身影了。他念及昔日風景，想起阿誰明豔的少女，阿誰跟在他身後密切喚他“信芳”的少女。

她的唇角微微扯了個弧度，顯出幾分諷刺的笑意，她把手重新收進手籠中，聲音平平，麵色無波：“柳大人，天快黑了，勞您讓路，我們要走了。”

寺外早已有人等待，待見她們一行過來便齊齊作了個合十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