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略從容（下）[第1頁/共3頁]

夜無眠道：“回稟老夫人。敬怡夫人……她是聞訊老爺身後，自焚身故的。”

佛兩側張著兩聯對子，想來是用筆墨沾了金屑子寫就，在暗淡的燈火下，金光閃閃，熠熠生輝，能看得清楚。上聯是：

想起本身方纔也是一腔愁苦，免不得與太夫人共情一番。

夜無眠細看時，卻也不甚寂靜。

說完，她又站了起來，夜無眠趕緊跟上。

抬眼處，有兩個丫環打著燈籠走了過來，朝他一禮，道：“女俠，老夫人有請。”

他向太夫人施禮道：“太夫人，睽違兩載，得無恙乎？阿眠見過太夫人，向老夫人問安。”

幽黑香冷的環境下，燭火的影子跳動著，她枯木般的臉顯得詭異莫名。

夜無眠跟著洛湘竹讀過一些書，這個典故，他是曉得的。

聲音沙啞道：“老身的這一拜，也不是那麼好受的。就如卻纔我所說的那樣，我有要事，需你為我馳驅繁忙。”

夜無眠無法一笑。蜜斯是個很少發狠話的人，一旦發了，不成等閒視之。

“我要你去幫我徹查，徹查我女兒敬怡的死，徹查到底是誰害死她的！”

堂內一個衰老的聲音道：“出去吧，房門未鎖。”

春秋期間，鄭莊公擊敗了背叛的弟弟，麵對偏疼弟弟並放縱其反叛的母親薑氏，《左傳》記錄了他說過的一句狠話：

他跟著兩名丫環，穿過抄手遊廊，來到一個僻靜持重的院落中。

太夫人猛地轉過甚來，看著他道：“這你也信？若說她是滅頂、剖腹、刎頸、摔死，我都信，卻決然不成能是自焚而死！”

夜無眠心領神會，順手把她扶起，道：“太夫人，七日前你哀痛過分，暈倒疇昔。這七日裡，我偶得悟道機遇，未及看望，還請寬恕。”

莊公照做。因而母子兩人如“初”。

他對著屋內道：“來日你若不見我，我也學莊公那樣，挖一條隧道來見你。但願你也能與我如初。”

言外之意，即譚敬怡之死，冇有凶手。

但春秋筆法，母子二人的“初”，彷彿並不誇姣。

院中隻要兩三名丫環在門外等待，見夜無眠到了，為首一個大丫環騰身迎上，躬身朝裡堂道：“老夫人，阿眠女俠到了。”

太夫人表示將她落座在一隻檀木太師椅上，坐穩妥了，長長吐出一口氣。

苦衷似有千鈞重，佛祖好大一個金身不及它。

太夫人俄然猛地一拍扶手，帶著一股怨氣、肝火，從她身上伸展開來，滿盈在這佛堂當中。

下聯是：

本來是一個大腹便便、開口大笑的彌勒佛。

夜無眠心道：“佛祖笑，佛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