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方寸間（上）[第2頁/共3頁]

他這才驀地握緊拳頭，手劄被他抓得皺痕百生。

內力勝利逆行，經脈勝利逆通，夜無眠的丹田，快速運轉起來，那死死被張大球扼住的脖子，迸收回強有力的順從力，夜無眠渾沌的認識由此醒來。

欣喜之餘，眼角的餘光看到了張大球已經破裂的胸口，暴露一個物事來，像是懷兜中的一封手劄。

達摩祖師笑了：如果能找到，還能是你的心嗎？找不到，申明你已經放心了。

他抽將出來，公然也是一封手劄，

那位弟子說，《祖堂集》中記錄，禪宗二祖慧可，因為冇法做到息心止念，是以乞助達摩祖師。

夜無眠的身子搖搖擺晃，是一棵在暴風雨後活下來的斷了乾的樹。

兄張大球親啟，弟洛凡溪敬寄。

是被逼的麼？還是說，這個洛凡溪，隻是同名同姓的偶合？

夜無眠卻未能有此殊遇，他隻剩下了對滅亡的神馳，大腦中，空空寂寂，無塵垢，無悲喜。連手腳，都停止了掙紮。

傳聞人死之前，腦袋裡會將此生平生，事無大小，一一回想一遍。

統統慾望，貪婪，需求，因這紅色大球的呈現，也被喚醒。但再也不能差遣他的心，去變得躁動，變得焦灼和發急。

他有那麼一會兒，身子微微顫抖，笑了一下，把信扔一旁，搖了點頭，嘴裡喃喃說幾句胡話。

是瑩火在夜空飛舞，看不清翅膀，但曉得那發光的是個蟲。

一股前所未有的放鬆，敏捷伸展滿身，他的身子軟軟的，手綿綿的，連顆心臟也抓不住了，從手上滑落下來，掉在地上，蹦了幾蹦，摔成兩三瓣，泌出很多黏液，長長地拖著尾。

即便現在，夜無眠已勝利逆通經脈，對此一節，也是一知半解。

有一個他兒時跟從那名少林俗家弟子學習佛法的場景。

他非常舒暢，鎮靜，幾近想高歌一曲，腿一酥麻，撲騰一下坐倒在地上，長長地做著深呼吸，像一頭躲過殺劫的牛，反芻胃裡食品，反芻了之前的很多事。

他的心，有些止不住地跳脫了。

經脈逆通以後，內力的精純、微弱程度，再也不是之前所能比，張大球的臭毒真氣，天然難以在他體內作威作福，和受淨化的血一起，被擯除了出來。

小時候聽那弟子講到這裡時，他暴露一副見鬼的模樣，插話道：心如何拿的出來？

他顧不得去擦拭嘴角，隻是念著，張大球到底死冇死。

他一哈腰，吐出一大灘黑血來。

內力逆行、經脈逆通以後的強大，彷彿日月換了新天，江山換了新顏，無怪乎一百個能動用內力的江湖人中，也難以出世一個內力逆行、經脈逆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