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食彙錄[第2頁/共3頁]

雪蛤，雪蛤……她彷彿有一件事情要做，必須利用一下廚房……如果裝病，就與廚房無緣了……

丁香和木香各站一邊，分開擺佈紗帳，掛到了刻滿纏枝牡丹的赤金帳勾上，低眉紮眼，態度恭敬而又謙虛；秀芽展開厚厚的一方大帕子，鋪到了她的腿上，恐怕待會兒洗臉，會濺濕了她的衣裳。

白瑤華緊捂著胸口，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地呼吸。

白家是曇華府馳名的富戶，仰仗著家傳的一本《食彙錄》，良庖輩出，長年出入高門大戶。和其他以此為生的家屬一樣，白家並不開設任何酒樓，乃至不主動出售任何菜品，僅在遭到聘請時，去主顧家做上一兩道錦上添花的菜，為仆人家博得合座喝采，博個臉麵。

白瑤華想著想著，一擲斷簪，判定地站起家來：“去懷安堂！”

想著本尊長久的平生，令人扼腕的悲慘經曆，白瑤華直感覺脊背生涼，神情愈發冷酷了幾分。

早存候，早抽身，如許才氣製止和祝季同會麵，白瑤華搖了點頭，冇有應對。

帶著安眠香味道的新奇氛圍，順暢地湧入肺部，麵前的氣象垂垂清楚，拔步床楣板上雕鏤的海棠花，在光影的映托下，如同真花普通，次第開放。

丁香跪到她麵前，將銅盆高舉過甚頂，木香取了香露、澡豆等物，奉養在旁，秀芽則拿毛巾絞了熱水，服侍她潔麵。

秀芽吃了一驚，倉猝去看她的手：“大蜜斯，您如何了？”

“說，你肚子裡的野種是誰的？！”

又夢見本尊遇害時的景象了！白瑤華把手從胸口上拿下來，微微有些恍神。

白瑤華雖是長房長女，但命不好，父母雙亡，隨繼母度日，繼母本身有兒有女，自是視她為眼中釘，將她的居處，安在了離上房最遠的瓊樓。此時走去，古樹低垂，林蔭夾道，茫茫看不清來路，像是離著懷安堂有千裡之遙。

就彷彿此時的懷安堂，仆婦和丫環分立迴廊兩側，垂首斂目，固然人數浩繁，倒是鴉雀無聲，聽不見涓滴鼓譟。

……

室內寂靜無言，直至洗過臉，拿牙刷子沾了牙粉刷過牙，坐到妝台前，開端梳頭勻粉的時候，秀芽方道：“大蜜斯，您還冇醒的時候，懷安堂來人傳過話，老太太讓蜜斯們今兒遲些去存候，順道在她那兒用早膳。”

大蜜斯向來服從行事，不問啟事的，今兒竟體貼起懷安堂來？並且她僅憑存候的時候推遲，就能推斷出懷安堂有客人要來？秀芽心下驚奇，斂眉作答：“大蜜斯，是祝家的九少爺，待會兒要來給老太太送雪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