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如此一見鐘情[第3頁/共3頁]

宗之和潤兒這回比前次活潑很多，遠遠的就歡叫著：“孃親――孃親――”

日子一每天疇昔，夏去秋來風景異，九曜山由蔥籠滴翠變得蒼蒼黃黃，晨起登山，落葉滿徑，立在峰頂，北麵大湖吹來的風颯颯苦楚，已經有凜冽之感。

丁幼淺笑道：“賦詩、辯難是其一，但中正官取才偶然很奇特的，僅僅是因為你一句話合了玄理，或者因為你坐在山石上、倚在鬆下風致孤標、蕭灑天然，就入了他的眼――”

陳操之看著嫂子丁幼微輕巧地提著素裙下襬從枇杷樹下碎步奔出，他有如許一種感受，彷彿自前次拜彆後，嫂子就一向立在枇杷樹劣等著他們。

丁幼微也笑，說道：“不過也不是中正官看上了就必然能入品的，還要派人在縣上和鄉閭拜候，看其家世簿閥和品德名譽，可取者再赴郡上由揚州中正官親身覈定，報請大司徒頒佈入品免狀。”

世人皆笑。

而後三日，陳操之一向呆在丁幼微的小院，還是習字看書，又向嫂子扣問登高雅集之事，丁幼微十四歲那年曾隨時任六品丞郎的父親插手過一次錢唐縣玄月九登高雅集，就是那次與陳慶之相逢――

此次來得比上回略早，暮色初下，西邊天涯猶有暗紅霞光，彆墅側門前的那株葉片肥厚的枇杷樹下，阿誰素白綽約的身影正在翹首以待，恰是丁幼微。

夜裡，丁幼微和陳操之叔侄在二樓書房坐定，宗之和潤兒喜滋滋地向母親獻禮，彙報彆後四個月的學習成績，潤兒已經能把整部《論語》背下來，並且開端臨摹《曹全碑》，前次丁幼微將一本《曹全碑》的拓本送給愛女，那是丁幼微幼時臨的字帖，《曹全碑》清秀清麗，結體扁均勻勻，伸展飄逸，風致翩翩，是非兼備，在漢隸中娟秀超脫第一，最合適女子練習，潤兒每日練習，現在已經有點模樣，好歹不會下筆一團墨豬了。

陳操之發笑，心道：“這很象男女一見鐘情啊，這就是晉人所謂的妙賞吧。”

陳家塢是不是也養一群鵝？想著想著，陳操之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