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1頁/共4頁]

《磨豆腐》是鄉間男女三角戀故事，兩個男人清楚一好一壞，女人當然胡塗，聰明太遲，最後纔是一對薄命鴛鴦，苦儘甘來白頭偕老。

隻是各處所劇不得不摹擬京劇，劇目近似。隻要上海的本地戲，完整自成一起。這個前後叫作花鼓、東鄉調、本地灘簧的戲，本是粗陋寒酸，不便做京劇的孫子，甘心與話劇和電影攀親。畢竟上海汗青極短，前人說上海話，聽來風趣。

借主丟下的狠話，如在她胸口掛了一個死豬頭。

我在那迷魂人的歌聲中岔開了道。抱愧之極。

磨豆腐

餘其揚跳了起來，剛想說甚麼，場下動亂起來。有人往台上扔黑泥包的臭雞蛋，頓時滿場惡臭。有人大吵大鬨：“男女同台，廢弛民風，叫巡捕來！”有人一板凳扔上來，打倒一個走得慢了一步的男琴師。演員嚇得往裡奔，驚駭地擠到侷促的背景，觀眾則嚇得往門口跑，大哭大呼，亂成一團。一夥人氣勢洶洶地跟著領頭人往台子這邊擁來，就要開砸。

“如何，不像？”筱月桂說著取掉鄉間女人蓋頭布的裝束。

這天開演之前，台下非常喧鬨。筱月桂感覺不對勁，趕緊跑出背景換衣扮裝的鬥室間。在門口照看的門衛，焦急地說有些觀眾模樣凶惡，不像是來看戲的，口袋裡揣了不知甚麼東西，有股惡味。

能夠本來希冀不高，看了，感覺還相稱不錯，唱得有腔有調，演戲也挺當真，比起同時闖進上海的紹興“的篤班”、寧波灘簧，彷彿並不減色。

幸虧觀藝場離望平街並不太遠，《禮拜六》專寫京劇捧坤角的記者，好久冇有驚人文章可做，看到這個標緻少婦竟然敢弄一個上海鄉間來的新劇種，有點佩服她的膽量，早晨閒著無事，就逛過來。

“如果他不肯來，就說一品樓老瞭解請。”

李玉說，一品樓買賣如日西下，新黛玉已經籌辦洗手不做，正在找脫身之法。筱蜜斯這麼懷舊情，信賴她們，真是危難當中給了一條活路。秀芳奉告筱月桂，她的父親半年前疇昔了，家中無人，已無牽無掛，她一心一意跟上筱月桂，還是她的貼身丫頭。

餘其揚來不及做解釋，從速翻身就跑，把演員扒開，衝上舞台，又從台上躍到台下，一起不斷地大喊：“混鬨！停下，快走！”

本灘明星

快意班演出的舞台仍然很簡樸，說唱加演出，隻是增加一點故事情節，調子仍然。觀眾還是上海四郊的進城農夫，未忘鄉土之情，來聽故鄉的原腔舊調，筱月桂就給他們原汁原湯。幸虧工廠商店每天大口吞進人，“本地人”紛繁成了上海市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