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1頁/共8頁]

眼淚挽在袖腕裡。

“這幾天該忙得都忙疇昔了。目下也閒著無事，如果你家裡能脫得開，想讓你帶兩個伴計把那十匹馱貨都趕上，往瑞川縣城販一冬炭。腳伕的活計比起家裡來不但辛苦，還要多操些心，你要到處留意，至於哪兩個伴計去，你本身選。待這一冬販完炭，如果博得好，我會另給你們加錢，從明天起，你就清算一下草料，墊一墊鞍子，以防磨爛牲口的脊背。籌辦安妥了，後天就啟程，你看看有甚麼難處嗎？”孫拉處聽了，點頭答道：“冇啥難的，去安口已不是頭一遭了，也給咱雙廟馱過炭，至於誰去還不是您點撥，我這就去籌辦。”語畢，孫拉處放下筷子就走了出來。風一吹，他才感到剛纔這頓飯吃的不是滋味，執了半天筷子竟然一樣都冇美意義去嘗，吃了兩個花捲也冇吃出個味道來。這時他感到肚子正餓得難受哩，“日他孃的！我這輩子恐怕活不到林中秋這個份上。”他邁開大步，朝夥房走去，天世下咱福薄命賤，狗肉上不了檯盤，舀上一碗乾散飯，一口氣兒攪進肚裡，才說吃了個飽。

王安良、李福泰頓時住了嘴，不再說甚麼。畢竟多了一個陌生人，他們都有點拘束。走了一程路，孫拉處又讓貨郎客騎上牲口，貨郎客感激了兩句，也就騎上了。孫拉處、李福泰、王安良除了去過一兩回安口，就再冇出過遠門，更冇經見過大世麵，問這問那，貨郎客都一一作答。貨郎客又反問他們三個家裡甚麼人，日子如何樣，拉長工支出如何，店主對待好不好。說的話一多，就不感覺腳下的路長。入夜儘時，他們終究趕到了安口。

李福泰有點兒對勁，說讓拉處給你講吧，傳聞舒達海搞良家婦女，都是孫拉處給守門巡查哩。說罷李福泰朝著騾子打了一鞭子，就尖鼻尖嗓地唱開了—— “玉輪爺倒在半院裡，把你小哥冷得顫抖呢！

這每天不亮，他們一行三人早夙起床，將乾糧袋和草料馱在牲口背上籌辦解纜。林中秋早夙起床，將他們送至大門外，再三丁寧：“路上要多留點神，去的路上最好不要騎牲口，以免壓乏了。到店安息時先給牲口吃點草，等牲口涼下去了再飲水。拉處餵了多年牲口甚麼都懂的，用不著我再丁寧，不過出門比不得在家，路上遇了過路的步隊，還是儘量避一避，惹不起總躲得起。王安良、福泰你們倆，在外要多聽拉處的。”說完以後他們連連應諾著就踏了夜色上路了。

“哈哈！—王安良，你是割了糜子叫麻雀呢，等你當了管家，我都進了土穀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