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突圍暗渡陳倉[第1頁/共3頁]

四周人聲漸沸，摩肩擦踵，馬車在人流中遲緩挪動。圖客扯掉臉上的人皮麵具，暴露草原後代特有的蘋果紅臉頰。過了好久，她模糊聞聲波瀾的湧動聲，馬車漸漸停下來。

圖客銀牙一咬，像一頭凶惡的小母狼直闖巷口。一旦對方完成合圍之勢，她再難脫困，平白華侈了阿爹搏命換來的機遇。

“轟！轟！轟！”一朵朵巨大無朋的煙花衝向高空，燦爛綻放，素淨的焰芒四射流爍，照得天上亮如白天，華如錦緞，眩迷了圖客的眼睛。

“大人，人還冇找到。”執拐的天羅衛神采不安，如芒刺背，“她必然躲進了民宅，我們挨家挨戶地搜，刮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來。”

一輛富麗的馬車“噠噠”駛出豪宅，圖客藏在車廂下，身軀平平貼住底座，四肢緊緊攀牢，跟著馬車彙入了街上的車水馬龍。

一名天羅衛站在巷口，雙手持劍，向她筆挺衝來。兩邊不退不避，身影交叉而過。圖客右肩濺血，又添一道傷口。天羅衛踉蹌前仆，軟軟歪倒在牆邊，血水從喉頭汩汩湧出。

兩今後，蒙蔭節的前夕。

圖客閃電般竄出車底，擠進澎湃的人潮。

刀光倏而一滑、一扭，由剛厲轉為陰柔，纏住此中一柄跨虎籃的刃口，悄悄一帶，力道奇妙牽引之下，與另一柄跨虎籃“砰”地相撞，向外盪開，暴露中間一線縫隙。

血蝠犬驚吠一聲，正待振翅飛空，鉤索緩慢射出，纏住血蝠犬脖頸，瞬息拉近、一繞、勒緊！血蝠犬脖頸“格登”折斷，頭顱掉落。圖客揮刀一拍血蝠犬的屍身，身軀半空變向，落向遠處的屋頂，一起奔逃而去。

燈光連續從各宅各戶亮起，大街上喧聲漸起，行人增加。一輛輛馬車差遣而出，駛向秦淮河邊，整座建康城彷彿從睡夢中復甦。

圖客心頭一緊，這一拐如果揮刀抵擋，必將被對方後續的竄改死死纏住，墮入追兵重圍。她將心一橫，不避不擋，腳步一蹬，身軀奮力躍起。

他揮揮手，天羅衛退潮般地向外撤走。本覺得是一條不起眼的小魚，誰料魚肚裡，還連著一柄要性命的鉤子。

一根鐵柺悄無聲氣，從牆下的暗影裡猝然掃出，砸向圖客酥胸，恰是她殺敵出巷、心神微分之際。

上空驀地亮起兩點綠油油的光，一頭血蝠犬飛太高牆，拍打肉翅停在半空，碧綠的瞳孔盯著圖客。這是天羅衛豢養的奇獸，嗅覺活絡，尤擅追蹤。

長巷深處，模糊傳來衣袂捲動的輕風聲，血蝠犬拍動翅膀收回的低吠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