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二十年空城計[第1頁/共3頁]

“這位客長說的是。”店小二也熱忱保舉，“聽太小單兒唱曲的客人都講，不比當年的趙蝶娘差多少哩。客長無妨聽一下，包你對勁。”

“我是豪傑有誰問出身低下……”

寧小象正要回絕，一個天羅衛介麵道：“大人，金陵春新來了個趕座子賣唱的小嬌娘，叫小單兒。那嗓子真叫絕了，聽得人渾身都癢癢的，像小貓抓似的舒坦。”

兩個天羅衛吃了一驚：“大人，他們來路不正？”

寧小象凝睇壁畫，畫中的少女身著男袍，束髮戴冠，似跟著婉轉的歌音琴曲，翩躚舞動。那是趙蝶娘剛出道時，在金陵春座唱“空城計”，席上一名畫師當場動容所繪。事隔多年，色采燦豔的壁畫變得一片班駁，連少女靈動的眸子也恍惚了。

“我本是苦水巷憊懶的人，閒沽酒逗蟲鳥愛耍花腔。一夜間風雲起群雄逐浪，今後我塵封的割鹿刀不再深藏。”

“那可不是人，隻是一條苟延殘喘的老狗罷了，何必與她計算？”寧小象擺擺手，悄悄歎了口氣，“她做不了人，纔會做狗。這世上最難的，實在是做人啊。”

天矇矇亮時，寧小象哼著小曲兒“空城計”，施施然走出魚市。

“勁敵伺城樓上我擊刀高歌，淩雲誌血長流一曲難儘，我麵前貧乏個知音的人。”

“盯住他們，抓起來審。”寧小象瞧了一眼父女二人的背影，不動聲色隧道。

“圖翼部落。”老夫放下胡琴，“大爺想點甚麼曲子呢？”

寧小象三人等了半個多時候，才被店小二引樓入坐，奉上熱氣騰騰的毛巾、香片。

一名天羅衛笑道：“大人今個的表情不錯啊。”

琴音嫋嫋響起，雲板聲中，小單兒身材超脫，朱唇輕啟：“我本是苦水巷憊懶的人……”

“就是！比起那些自命不凡的世家弟子，大人手握實權，可要強上太多了。”兩個天羅衛爭相阿諛。

二十年的餘音委宛繞梁，琴聲如水不斷，壁畫裡的少女早已嫁作人婦。寧小象暖和地笑了笑，打賞了一錠金子，父女兩個稱謝辭職。

“大人，這類恩將仇報的刁惡賤人，何不讓我一刀砍了費心？”另一名天羅衛不解地問道。

可他不再是二十年前阿誰書院的少年了。

“是。”兩個天羅衛起家領命，一人遊移著道：“大人，萬一這兩個不是探子，豈不是獲咎了八荒商團？”

“措置掉。”寧小象端起符紋食盒，淺笑著走出酒樓，悄悄哼起了空城計。“淩雲誌血長流一曲難儘，我麵前貧乏個知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