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人間短如一夢[第1頁/共3頁]

“我甚麼都說了……求求你……求你讓我死吧！我隻想死……”

此法看似簡樸，實則煩瑣之極。有些骰點既可連成一捺，也可連成彎鉤。將各種筆劃列舉組合，挪動位置，顛末刪選、拚集、重組，交來回回能夠拚成幾十個字。

支狩至心神一動，萌萌噠躍出識海，落在幾案上。她瞧見支狩真，不由楞了一下，旋即撲上去，兩眼放光，睫毛忽閃個不斷：“哇，本來你本人這麼帥啊！小麵龐又白又嫩，嘖嘖，好想咬一口。”

那是他在銀河界的模樣。彷彿那具鯉體溫馨地甜睡在骰子深處，等候下一次復甦。

陰濕的地下甬道裡，公子哥伸直一團，收回斷斷續續的嗟歎，赤裸的身軀裂開很多奇形怪狀的血口兒，皮膚向外翻卷，綻放的血肉像一張張吸吮的嘴唇，跟著呼吸顫抖。

五個字再行拚合，把“人”字的一捺換成豎彎鉤，又變成三個字。

支狩真如有所思地撥轉著白玉骰子，如果“一”代表了銀河界，那麼骰子的其他七麵，是否也代表了地夢道的彆的七個天下，與八荒相對？

“為了找一個活下去的來由啊，傻瓜。”

識海內，星空棋盤緩緩運轉，八翅金蟬仍在吞噬黑霧，沖和劍氣弱如遊絲，萌萌噠仰躺在精力海起伏的波浪上，瞪著大眼睛發楞。

“我說過，千萬千萬，不要開口告饒。我已經有點累了，本想歇息一下，可現在……”他絕望地搖了點頭，從刑具架上抽出一根豎滿毫刺的銀針，垂憐地親吻了一下。

“那為甚麼……你肯結下主寵伴生咒？”

支狩真擦掉衣領上的口水，道：“你這幾日先待在識海，等我尋個由頭，當眾帶你入府，以免留上馬腳。”

支狩真回身拿起白玉骰子，翠綠色的骰點變得極其暗淡，在“一”點的骰麵上，鮮明多出了一個銀鬚鯉人的圖案。

諸多骰點看似隨便漫衍，但觀其走勢連接，倒有點像是筆劃。支狩至心中一動，取出筆墨，攤開宣紙，將每一麵的骰點寫在紙上，試著連成筆劃，再把這些筆劃拚整合字。

“知名氏？”支狩真緩緩唸叨，腦海中閃過那本古怪失落的《六合獵奇》。

“遲早有一天，我會送你歸去。”隔了好久，支狩真說道。

銀河界的一幕幕連續閃過腦海，恍若古怪的夢境。支狩真抬開端，瞥見獸爐裡的香灰，發了一會兒楞。地夢道的十多年，在這裡不過是短短一支香的時候，就像打了個盹。

這統統明顯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