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霓虹[第1頁/共3頁]

樹百竟然要娶十四公主來祈求雨露！

長著九株藍玉雪蓮的石洞，門口插著一條白旗，那是巫婆寓所的標識。七絃翻過山頂，一起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巫婆玄色的長髮絆住了她惶恐失措的腳步，狠狠跌在地上。

十四公主。十四嗬，霓裳獨一的血肉，她怎可用霓裳的血肉來活祭神明，祈求霓虹河的生呢？

禿鷲鋪麵而來，凜冽的守勢停在七絃眸子子半寸處。乾裂的唇部排泄了血，禿鷲首級的瞳孔映在她的眼瞳中，紅如血滴，然後七絃看到了它身後的黑羽信鴿——碧色的竹筒係在赭色的腳踝上，清冽的茶香嫋嫋入鼻。葬儀台上忽而陰風大盛，琴絃微動，鷲首墜地，血液還將來得及流出，它已然死去。

巫婆將七絃關到這裡已有兩天，屋內腐朽的案幾上擺了七大壺霓虹河水以及一件素淨華服，她一度擔憂案幾會接受不住那些重量，早晨老是警省的側著耳，恐怕它摔的太高聳，驚嚇了她。可它實在熬的太久，七絃終究懶惰，然後在第五個夜晚咣噹的巨響雷動了她脆弱的耳鼓，使她很長時候不能聞聲任何聲音，但裂出的霓虹河水蜿蜒的水漬拚集出四個簡字：霓裳已蘇。

她的手指已經奏不出《山鬼調》，霓虹河便要麼死，要麼飲了蛟龍之血。若要蛟龍之血就隻要找當今真龍天子——幽篁。可幽篁哪肯等閒獻出血液。

兩百一十五年前，七絃迷戀山神霓虹的劍舞，奏起了忌諱的《山鬼調》，以九指為代價強迫留他在那刹時達兩百年，直到巫婆發覺光陰之輪奇特，發明她將山神霓虹的劍舞之姿織成了一場夢魘，她驚怒之下用浸了五千人血的髮絲織出一張網，織出一棟密室扼殺掉她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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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婆的私語再次響起，帶著露骨的諷刺：“天然是用你做餌，引十四來。”

她將信箋塞在七絃琴中，薄涼的唇貼在循環石上吐出幾個音符，向山下轉去。

七絃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們都曉得我救不了霓虹了？那麼——為甚麼還要放我出來？”

七絃驚詫的撲在循環石上，冰冷的石麵使她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霓虹，我該如何辦？十四她，是霓裳的孩子啊……我到底該如何辦……”

血紅的色彩是怵目標不祥。

不太短短十五年，霓虹河的泉源成了葬儀台上比天高的循環石，瑩如明鏡的碑麵映著七絃一身的墨黑，隻要兩汪眼眸閃著亮光。那抹亮光搖擺成影，延展到蒼穹裡襲來的大片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