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 笙歌幕

第八章 織魘者七絃[第1頁/共3頁]

萬物都在冒死的喘氣,血盆大口朝百穀崖暴露了獠牙。

白滄雙手疊於額前蒲伏在石壁前:“織魘大人,霓虹涸徹,您該醒了。”

已經四天了,烏黑枯瘦的手臂裂開一道道口兒,血水乾成暗紫色。他已經在巫婆的門口跪了四天,室內燭影搖擺,巫婆玄色的長髮從閣房拖到門前,未曾動過。他卻也不能走開,一旦拜彆,這乾枯的霓虹河將把百穀崖的統統族人帶向滅亡。又是一次燭息,他乃至曉得下一根喜燭將在他數到十四的時候點起。

然此時,七絃也不能救霓虹了。它脊梁上匍匐的經脈已經灼濫。十指僅餘一指,斷指的雙手奏不出完整的《山鬼調》。織魘再也不能用琴曲布水,世上能救霓虹的隻要蛟龍之血——可惜冇人曉得,也冇人能得來。

燈影再次亮起,咚咚的腳步聲漸行漸近,白滄感覺那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口,一下一下的——他幾近喘不過氣來。

左小指撥弄著琴絃,七絃琴的琴徽起了深切的裂紋,琴音微顫,七絃從高台的各個破壞的棺木裡翻翻撿撿,終究尋得一塊光滑健壯形狀細美的白骨,替上本來不能再用的琴徽。她的七絃琴為白骨製成,時候久了,大部分都已經泛出暗黃的色彩,幸虧質地還是晶瑩的,這枚新裝的白骨襯得陳舊的古琴更加的小巧剔透。它應當是屬於一個美人白蔥似的素指——

霓虹公然是死了。縱橫的土紋在焦黃的戈壁上繁複的纏繞糾結,裝點其上的綠洲被沙礫安葬,六合蒼黃已經不是當年所見的戈壁明珠連。

七絃從衣龕裡抽出一條墨黑的綢巾裹住頭髮,殘存的左小指在琴上撥出一個調:“白滄——你快死了……”

石門開,巫婆洞悉統統的眼睛悄悄看著他——無悲無喜,他的身後是焦灼的大地和熱漲的山風。

十五年前著上的衣袍在密封的石室中也冇能逃過歲輪的厲碾,她微微行動,衣袍布片便悉悉索索的如灰塵剝落。石案上的綢佈下暴露一角焦尾。族長的祈祝聲冇有間斷。七絃揭開白洗的裹屍布抱起七絃琴,石門霹雷升起,漫天濃塵。中現出白滄不算虔誠的臉:

百穀崖的族長白滄擎著一片枯萎的白樺葉搭在眉梢處擋住燃燒的陽光,渾濁的汗水從橫生的皺紋中悉悉索索的往下滴,還式微到地上,便又被熱陽吸乾了去。

彼時七絃五歲,樹百已經十歲。她不曉得那古調的含義,樹百說他在誇她都雅。樹百的眼睛潮濕溫和,似是藏了千年的古卷,七絃從不質疑他的話。但是,她雖是百穀崖最都雅的女人,卻無人過來提親,因為她是巫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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