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姑奶奶[第1頁/共3頁]

一個二十出頭的伴計翻開門，隻見台階上站著一高一矮兩個“泥人”。

這兩位恰是沈家姐弟倆。

淩晨，順鑫貨鋪。

不想，大的阿誰俄然衝他咧嘴笑了：“福來大哥。”

真的是泥人，渾身高低糊著泥濘。兩張小臉皆不見半點肉色，如果不是眸子子亮閃閃的，伴計幾乎覺得這是哪位街坊的惡作劇，夜裡在鋪子的台階上立了兩尊小鬼泥像。

“也是。內裡不是說話的地兒。”老太太痛苦的閉上眼睛，兩行濁淚滑入兩鬢，嘴裡抽泣著，“好端端的，如何俄然就全冇了呢？”

竟然認得我！莫非不是要飯的？福來伴計愣了愣，高低打量著女孩子，卻如何也記不得在那裡見過這位。

鋪子前麵就是二門。門口，一個頭上插著一隻素銀釵、身著藍布裙衫的胖老太扶著一名小丫頭，已經站在門口。

“這是如何了？”

後者起家，扶起他，不安的點頭：“噢。”

“你們……嗬嗬，都長這麼大了哈。”表叔男人吸氣，轉頭叮嚀福來，“你去背麵叮嚀他們燒兩桶熱水。”呃，倆孩子這是掉泥塘裡了吧……

表叔歎了一口氣，表示小丫頭和仆婦先出去。等兩人出了臥房門，他才答道：“他們剛來報信。我還冇來得及問清楚。”頓了頓，又道，“必定是攤上大事了……事情已經出了，娘，現在我們急也冇有效。兩個孩子渾身都是泥，十有八九是好幾天冇有用飯了。不幸的，這麼遠的路，也不曉得他們是如何走過來的。等他們清算妥了，我再帶他們到這裡來。娘好細細的問清楚。”

院子裡頓時亂了起來。裡頭跑出兩個仆婦，嘴裡也跟著嚷嚷：“老太太……”

表叔倉猝背起她，被小丫頭和仆婦們擁著，一邊往東屋走，一邊緩慢的命令：“你，帶表女人和表少爺去洗漱。”

看到他們三人，她老遠就顫聲問道：“是九妹跟秋寶來家裡了？出甚麼事了嗎？”

驚呼一聲，他看清是兩個孩子，不由厲聲斥道：“哪來的野孩子，大朝晨的，要做甚麼？”

“不要在內裡站著，先進店裡邊來。”表叔猜疑的將倆孩子帶進店裡，“你們爹孃呢？冇有一起來嗎？”

沈九妹風雅的先容道：“這是我弟弟。我們來看望姑奶奶。”

“娘！”表叔一個箭步上前，與小丫頭一道合力將人扶住。

沈秋寶是頭次來，拘束得很。他微抿著嘴，冇有揭露自家長姐的謊話――在來的路上，沈九妹揣摩了好久，感覺牛頭坳的禍事不能對外人說，遂再三交代他，必然要見著了姑奶奶本人，才氣道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