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18、之子於歸[第2頁/共3頁]

蘇兒見金寓北停手，道：“把這鹿肉先用針渾身紮了細孔。把針尖伸出來，在肉裡劃幾下。再用潔淨稗草莖稈注進水去，放在室外一刻，馬上就凍透了，內裡的水結了冰，就撐出來一個個的洞。以後把鬆子、榛子、當歸蘸了作料從細孔塞出來，放油裡炸酥了，味道都進了肉裡，肉也益發地疏鬆，內裡的細孔也就不見了。炸好晾涼了，再蒸上小半個時候，使它味道均勻，澆了湯汁，就做好了。”

蘇兒手中飯勺向身後一指，對金寓北道：“師兄，是烏拉部布讚泰來了。”金寓北點點頭。

金寓北盯著盤內，細細打量。看到鹿肉的切麵蓬疏鬆鬆，彷彿蜂窩。一縷幽幽清冽香氣悠悠然飄散開來，聞之從鼻孔直直入誠意底。

蘇兒又下到小廚，整治飯菜。金寓北砍了樹來，再做扒犁。

金寓北直直地看著蘇兒如同耍戲法普通，把塊鹿肉內裡做得如同蜜蜂巢窠，從外看毫不知內裡還藏了這很多鬆子、榛子、當歸。且兩個名字雅俗相距何止千裡，令人匪夷所思。

金寓北看著蘇兒，見她把手中小刀扭捏得就如個撥浪鼓，斂容慎重道：“非也、非也……”

金寓北抬頭直直看著蘇兒，對她那些詩書句子，精美做法，雖句句入耳，卻想都想不過來，隻是大為歎服。

金寓北看看蘇兒色彩對勁，心知定是她的特長佳構。揭開碗來，見僅是一方鹿肉，彆的更無特彆。

蘇兒隨即問道：“那你曉得這鹿如何會被做成鹿肉麼？”金寓北道：“這有甚麼蹊蹺。隻要捕了它來，還不就做成鹿肉了？”

人喊馬嘶之聲越來越近，也是越來越響。蘇兒卻恍若不聞，還是在小廚內經心烹製，鍋鏟瓢勺之聲緊密清脆。

金寓北漸漸站起家來，側耳諦聽，聽得人馬雜遝之聲越來越近，的確是朝著“迷鹿口”來的。聽了半刻，又向小廚內看去，想看看蘇兒的情狀。一抬首，看到蘇兒也正從小廚的窗外向外看著本身。

蘇兒滿眼得色，以小刀指著盤中道：“這叫‘之子於歸’，俗名叫‘野有死鹿’。”

蘇兒揮小刀縱橫各一劃，鹿肉分紅了四塊，鹿肉中竟落下數十枚潔白無瑕的鬆子、榛子，且另有兩段朝鮮當歸。

蘇兒指指鹿肉道：“嗬，要不怎得用鹿肉呢？‘野有死鹿’是〈詩經〉上說的，凶荒之年，民不聊生，結婚要簡化殺禮，以茅草繩捆束鹿肉便可當作彩禮，總之是攀親結婚之意。這‘之子於歸’也是”〈詩經〉上所說的婚嫁意義，兩個說法相距雖遠，卻都有結婚攀親的意義，以是這道菜啊，就有了這麼兩個分歧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