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宴》下[第1頁/共6頁]

男仆將馬老太君的羅漢床放在了上首。馬老太君對白姬、離奴笑道：“白姬請坐，離君也請坐。”

白姬望了一眼草鞋，掩唇笑了：“軒之，這是有人特地為你做的呢。還不快穿上？”

“那是蚊子卵。”

元曜定了一會兒心神，才舉步朝荒塚走去。他想起昨晚墨客眼疼的模樣，心中又生了憐憫，想去替骷髏拔掉眼中的雜草。

“老太君客氣了。菜肴如此豐厚，如何會粗陋？”白姬笑道。但是，她幾近不動箸，隻是喝著虎魄杯中的鏡花蜜。

“你想曉得這些菜是用甚麼做的嗎？”白姬笑得詭異。

“那碗珍珠湯丸……”

看著馬老太君高興的笑容，元曜固然肚子撐得難受，但內心卻很高興。能讓一個落空兒子的白叟展顏歡笑，他多吃些東西，又有甚麼乾係？

元曜奇特，走上前去，問道，“這位兄台，你如何了？”

“小生……打死都不再去了……”元曜哭喪著臉道。

“軒之，你不要哭喪著臉嘛。”白姬道。

回長安城的路上，白姬、離奴提著鏡花蜜輕巧地走在前麵，元曜抱著木雕怏怏地跟在前麵，他的腳上滿是磨起的血泡，非常疼。忽的，元曜被一根藤蔓絆了一下。他低頭望去，一雙絨草編織的鞋子躺在草叢中。

“媽呀！”小墨客嚇得顛仆在地。

“那是蛆。”

“甚麼奧妙的辨彆？”

“離奴不是也吃了很多蟲子嗎？他現在冇有吐啊。”

擔憂馬老太君還給他喂那炸得金黃的東西，元曜倉猝喝了一口湯，把嘴巴填滿。湯的味道非常鮮美，他又吃了幾個湯裡的烏色丸子，口感像是鵪鶉蛋，但蛋白是烏色的，蛋黃是玄色的。

“炸得酥黃香脆的黑肉……”

馬老太君笑道：“本年的鏡花蜜味道如何？”

元曜吃了一驚，道：“白姬，離奴老弟，你們在那裡？！白姬，白姬你在那裡？！”

元曜捧起木雕，他終究明白了，白姬來收回的屋子就是借給螞蟻住的這個木雕。元曜想起馬老太君慈愛富態的麵龐，心中有些傷感。

說著，老太太又流下淚來。

白姬一邊喝著鏡花蜜，一邊聽樂工吹吹打曲。離奴和陪坐的馬氏兄弟猜拳鬥酒，笑聲不斷。

“白姬，馬府和馬老太君上哪兒去了？！另有，小生昨晚夢見了一個眼睛裡長草的墨客，太嚇人了！”小墨客衝動到手舞足蹈。

白姬和離奴在客座上順次坐下。馬氏五兄弟坐鄙人輔弼陪。

小墨客高興隧道：“固然有些菜很腥很膩，但是很甘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