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蜃井[第2頁/共6頁]

“為甚麼？”

元曜剛走到床邊，就感覺一股涼意劈麵襲來，浸骨入髓，讓人神清氣爽。在這暑熱難當的夏季，讓人風涼舒暢的寒氣來自床中心的一方比棋盤略大的寒玉石。一條手臂粗細的白龍盤成一圈，睡在寒玉石上。

離奴笑得深沉：“看來，客人是來買‘慾望’的了。”

元曜不由怔住。

荷花屏風後，青玉案旁，白姬和中年男人相對跪坐。

白龍又要睡疇昔了，元曜倉猝道：“白姬，有客人來買‘慾望’，請你下樓相見。”

按常例，這個時候，白姬應當在晝寢。

“格登－－”元曜翻開青銅鎖，拉開了朱門。

小墨客嚇得一個激靈，臉上莫名的發紅，倉猝低頭走了。

“剛纔的黑煙和那些奇特的聲音，就是從不祥之物中滋長的瘴氣和魑魅麼？”

元曜不敢還嘴，哼哼了兩聲，埋頭彈灰去了。

白龍又展開了眼，瞳中金光流轉：“曉得了。”

“咯咯！”小孩子不肯放元曜走，一邊笑，一邊往元曜身上爬。

白姬轉頭，對呆呆的小墨客詭魅一笑。

白姬道：“這不是寒氣，這是怨氣，寶貝的怨氣。”

元曜叫喊了幾遍，房間裡冇有任何動靜。元曜抬手拍門，他的手剛碰上門，門就開了。－－本來，門虛掩著，冇有關緊。

離奴彬彬有禮地笑道：“不錯，這裡恰是縹緲閣。客人是想買古玩，還是想買香料？寵獸？”

元曜俄然感覺離奴的懶不是冇有啟事的，有其主，必有其仆。比來買賣冷僻，又是炎夏，除了用飯以外，白姬和離奴一個盤臥寒玉床，一個蜷眠樹蔭下，唯有小墨客起早貪黑，任勞任怨地看管店門，以及服侍這兩隻懶妖。

隧道中幽涼浸骨，越往下走，光芒越暗。就在元曜將近看不見腳下的石階時，白姬的手上亮起了一圈光暈，溫和而敞亮。

“咯咯！”小孩子不依不饒，死死地抱住元曜的大腿，衝他擠眉弄眼地笑。

“我們來井底乾甚麼？”

元曜和離奴正對峙間，有人走進了縹緲閣。

男人聞言，翻開了話匣子，娓娓道來。

古井中水波幽幽，透出陣陣寒氣，古井邊的木桶中浸著一個圓滾滾的大西瓜。大西瓜是小墨客早上買返來，浸泡在冷水中，籌辦早晨消暑吃的。

蛤蟆跳過來，從口中吐出一把鑰匙。

白龍的眼睛微闔著，鼻翼悄悄翕動，犄角迴旋如珊瑚，通體烏黑晶瑩，柔嫩如雲朵。元曜忍不住想伸手戳它一下，但看了看它鋒利的爪子，又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