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蜃井[第1頁/共6頁]

白姬沉吟了一會兒，笑道：“倒是有一件。不過，年代長遠，一向壓在堆棧中。崔大人稍坐半晌，容我下去取來。”

男人本就愁苦，聽了此言，幾近要哭：“實不相瞞，崔某比來遭小人算計，被惡鬼纏身，性命就在朝夕之間。崔某來縹緲閣，是想買‘安然’。”

元曜被黑氣覆蓋，不能視物，隻感覺一陣血腥的惡臭味撲鼻而來，耳邊此起彼伏著混亂奇詭的聲音，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有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叫聲，有夜梟般喋喋的笑聲。

“剛纔的黑煙和那些奇特的聲音，就是從不祥之物中滋長的瘴氣和魑魅麼？”

白姬帶元曜去取寶貝。元曜覺得是去二樓的堆棧中取，冇想到白姬竟帶他來到了後院，立足在緋桃樹邊的古井旁。

夏季的午後老是讓人倦怠，元曜一邊拿著雞毛撣子給古玩撣灰，一邊雞啄米似的打打盹。

元曜不敢還嘴，哼哼了兩聲，埋頭彈灰去了。

蛤蟆跳到元曜身邊，伸開了大嘴，開端吸食墨玄色的瘴氣。瘴氣以肉眼可見的速率被蛤蟆吸儘。跟著瘴氣散儘，血腥惡臭也淡去了，喧鬨的詭音也遠去了，一級一級的石階閃現在元曜的麵前，望不到絕頂。

元曜和離奴正對峙間，有人走進了縹緲閣。

元曜不曉得白姬要找甚麼，幫不上忙，隻是冷靜地跟著她走。

元曜叫喊了幾遍，房間裡冇有任何動靜。元曜抬手拍門，他的手剛碰上門，門就開了。－－本來，門虛掩著，冇有關緊。

離奴彬彬有禮地笑道：“不錯，這裡恰是縹緲閣。客人是想買古玩，還是想買香料？寵獸？”

“這裡是……縹緲閣？”男人勉強笑了笑，一副愁眉不展，苦衷重重的模樣。

白姬對元曜道：“軒之，你去開門。”

元曜來到白姬的房間前，大聲道：“白姬，有客人來了，請你下樓相見。”

荷花屏風後，青玉案旁，白姬和中年男人相對跪坐。

崔循和何起都很想獲得中書侍郎之職。何起心術不正，為了撤除升官的敵手，勾搭了一個從悠遠的南邊來的邪教方士，差遣小鬼暗害崔循。

白姬提起裙裾，來到元曜身邊：“走吧，軒之。”

元曜望向白姬的手，她的掌心躺著一顆比拇指略大的夜明珠。夜明珠披收回溫和的光芒，照亮了腳下的路。

來客是一名男人，身材中等，邊幅平常，春秋約在四十開外，穿戴一身半新不舊的絲綢長衫。

驕陽炎炎，蟬鳴聲聲，讓人感覺炎熱難耐。或許是氣候太熱了，明天縹緲閣冇有一個客人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