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醒[第2頁/共5頁]

他夢到本身一遍各處來往於鬆雲山下，卻很少真正上山。山下村莊靠近官道,道邊有所驛站,立著拴馬樁、支著茶酒攤。他偶然候倉促而過,偶然候會在茶酒攤那邊要一壺茶坐一會兒。

睜麵前，他在殘留的夢意裡聽到門徒問他：無相門裡來去一次那麼痛，何必要受這類罪。

筆上落下一滴墨，啪地一聲落在阿誰“謝”字上，轉眼便濕漉漉地化成一團。

他對著這位師兄一貫直來直去，被弄得一頭霧水便蹙著眉詰問道：“甚麼意義？”

這話本來冇甚麼題目，但鑒於之前欲言又止的那些事，聽在聞時耳裡頓時有點意味深長。

厥後，阿誰小乞丐成了聞時的門徒。

說完他便持續往門外走。

他從床上撐坐起來，夏樵趕緊過來幫手，還端來一杯茶，卻被他抬手擋住了。

聞時頭頂緩緩冒出一個“？”。

聞時：“？？？”

他最後並冇有反應過來，直到這位以“麪皮薄和講禮數”著稱的師兄冷靜看了他很久，俄然拱手衝他作了個揖：“師弟，饒了我罷。”

果不其然，就聽卜寧說：“我在想，籠主或許是我們這座鬆雲山。我的陣把整座鬆雲山、連帶著山下的村莊和人，一併藏匿包涵起來。”

也是乾清乾淨一塵不染，又因為他當時候已然失控，底子顧不上扔出去的傀究竟是甚麼形狀、甚麼模樣，獨一一點下認識的意念罷了。

起家的時候，這位斯斯文文的師兄麪皮竟然紅了。

聞時轉頭看他：“甚麼意義？不是籠？”

桌案上的燭燈光芒昏黃而和順，袒護了榻上人深重的病氣。

他當時候底子看不到麵前的謝問，像個嚴峻的失明者。以是統統過程回想起來影影綽綽，幾近複原不清。

非論他如何儘力，都隻能記起一張表麵恍惚的麵具，半善半惡，半鬼半仙。另有鮮紅長袍和一束白梅花枝。

這麼想來，夏樵大抵真的是他弄出來的。

關你屁事。

他怔怔地看著閒逛的鳥架，一刹時不知今夕何夕。

他扶著桌沿，轉頭看過來，含蓄委宛地憋了一句：“能夠金翅大鵬冇見過渡靈吧。”

聞時提筆蘸墨，站在桌案前，盯著微晃的燭燈想了好久，如何也想不起來那人的模樣。

“起碼不是我們常見的那種籠。”卜寧彌補道：“你跟師父承傷太重昏睡了一段時候，不大清楚。這兩日我們正揣摩這事呢。”

鳥架是空的，在風裡悄悄晃著，彷彿斯須之前，那上麵還站著一隻巴掌大的金翅大鵬鳥，隻是俄然展翅飛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