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長生戲譜[第2頁/共11頁]

“甚麼禮品？”秦檀微奇。

“謝大人？”秦檀詫了一下，繡針竟紮入了手心。她倒抽一口，悄悄地“嘶”了一聲，低頭檢察，果見得指尖上湧出了一滴血珠子。

“那麼……”謝君深思一會兒，道，“就明日吧。”

“……你不肯說就罷了。”賀楨說著，忽想起謝均的事兒來，叮嚀道，“明日謝均謝大人要來，你是我賀家主母，得意出門待客。我曉得你亦不歡樂我，可此事畢竟上不得檯麵，不能讓外人曉得。”

賀楨領著秦檀到門口親迎，隻見謝家的肩輿向前一斜，水紅色的簾子打起，謝均從裡頭跨了出來。他穿了身老竹青地的衣衫，下襬緙出了四團白鶴，用的線料俱為上好，一打眼望去便是一片清貴高雅；袖子裡餘出條紅絡子，結了串碧璽，原是謝均又換了新造的數珠。

他打量著賀楨，見賀楨生了一張清冰臉龐，身上帶著文人傲氣，曉得他定是個以君子自居的讀書人。邊幅如此，難怪秦檀曾對他一往情深。

但轉念一想，謝均有求，他何必回絕？因而，賀楨道：“如果大人想要把玩，隨時有空。”

賀楨正催著守門的宮人再去貴妃宮裡問一次，冷不防瞧見謝均過來了。他在太子麵前見過謝均一回，識得他長相，也知伸謝均的名聲，當即恭敬地彎身施禮。

這本《長生殿》是謝均送來的，大抵是想諷她如個伶人似地善於演戲，演的還是郎情妾意的那一折。

遠遠站著的謝均也聞聲了這句話，那一句“賀大人親身接您回府”飄零在謝均的耳旁，令他驀地想起一件事兒來——

秦檀略一想，就想通了。隨即，她氣笑了。

“賀中散倒是個溫厚之人，太子如果曉得了，定會嘉獎你。”謝均道。

謝均瞧著她的背影，不由有些愣住。

“走罷。”太子斜斜倚在肩輿上，透著薄薄戾氣的眼神光朝前盯著, 口中森然道, “太子妃病了, 將她禁足於東宮中，無有孤命, 不得踏出一步。”

“我曉得你傾慕繁華，此乃人之常情，不必指責。但需曉得，你本有一樁潑天繁華擺在麵前——隻要嫁給太子，就能坐享繁華；可你恰好捨棄了這到手的太子嬪之位，轉而嫁給那一文不名的賀楨。若你當真隻看中財帛名利，為何又會下嫁賀家？”

他曉得秦檀美，可他不曉得秦檀為一小我害臊動情時，會是如許的美。他有些遺憾，本身身為秦檀名正言順的夫君，竟從未見過秦檀這一麵，隻得她無數的冷言冷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