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長生戲譜[第1頁/共11頁]

但見畫軸上停著一隻鷹，翅膀將展未展，目光鋒利，盯視著遠方的草原，大片大片的留白顯得畫軸極其莊嚴空曠。這鷹栩栩如生，極有王者之風；然畫技雖佳，這副畫作卻不算最上品，離“冷傲”也差得很。

如許美豔風騷的女子，如果嫁給了太子，也許就能寵冠東宮。

“天然是便利的。”賀楨愈發彬彬有禮，“謝大人這邊請。”

他幾句話，恰鋒利地評出了這副《蒼鷹卷》的妙處，彆的能夠說是彆無佳處，賀楨不由心底有了讚敬之意。

她這話說的天然，彷彿是真的普通。賀楨聽著，腦海裡不由閃現出那樣的一副畫麵來——

“賀中散和我客氣甚麼？”賀楨見謝均施禮，笑吟吟道，“朝中人都曉得，我是最不講究端方的阿誰。”

她轉過身，留給賀楨一道背影。蓮青色的堆花雲錦長裙，勾畫出她濃豔有致的身端。掐得細細的腰肢，輕晃微搖，便如一枝春日楊柳。群裾下偶爾暴露鞋履一角，寶相斑紋的料子裹著嬌小足心，可等閒令一個男民氣動。

還不是因為賀楨那句“他日平步青雲，必然娶你為妻”？——她誤覺得二人是兩情相悅的，是以想著體例逼迫父親同意這樁婚事，親身上賀家提親。

謝均點頭，與賀楨告彆。臨拜彆時，謝均對賀楨道：“賀中散，我出來時，聽人說賀夫人已單獨歸去了，你不必等了。”

秦檀向謝均伸謝, 這一回, 是至心實意地感激：“謝過相爺。”

謝均也瞥見了賀楨的神采。

不知為何，賀楨的心底有了些微的懊喪。

“大人抬愛這幅畫了。”賀楨道。

但轉念一想，謝均有求，他何必回絕？因而，賀楨道：“如果大人想要把玩，隨時有空。”

***

賀楨聽著，有了一分失落。

“怪不得賀中散慧眼識珠，購得了《蒼鷹卷》如許的名作。”謝均不動聲色，摑掌而歎，“看來，賀中散對畫情有獨鐘。”

上輩子的她，為賀楨支出了統統，做了統統能做的事，當了一個賀楨所愛好的、“賢能淑德”的良家婦人，可她卻甚麼也冇有獲得。

賀楨兀自入迷，未重視到身邊方素憐的眸光已突然一變。她垂在袖下的手指，狠狠地刺入了掌心。一旁的丫環芝兒見了，不由心驚肉跳。她曉得，自家姨娘這是動了狠心。這賀家裡，必定會有小我倒大黴了，非死即傷。

賀楨想著那副畫麵，不由有些入迷了。很快，方素憐的麵龐呈現在他腦海裡，打散了他不該有的胡想。他咬咬牙，在心底潑了本身一盆涼水：他此生已是孤負了素憐，又怎可再對另一個女子有非分之想？真是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