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女帝師二(22)[第2頁/共6頁]

芳馨一怔：“女人說甚麼？”

綠萼道：“這會兒飲茶，該睡不著了。奴婢去盛一碗玫瑰露來好不好？”

我笑道：“那鎏金的子母微炮，陛下隻賞了母炮和子炮，子炮中卻冇有彈子和火藥，底子不能殺敵。那銀銃太小，銀彈子也軟綿綿的，即便裝了藥，也傷不了人。清楚就是心血來潮賜給我把玩的。何況我這身材，要揹著藥筒上疆場，恐怕未等開炮，本身先倒下了。”

一線彼蒼連綿向南，天涯白雲滾滾。日光奔湧不息，忘記了高牆下深重的暗影。我俄然想起一人：“紅芯在做甚麼？她有冇有往前院來過？”

我嘲笑道：“生日過得顯赫，連侍女都做了女禦，天然是會招來無數閒話。”

天子笑道：“現在很多人都說，北燕已滅，國庫吃緊，能夠不必造那麼多火器，你覺得呢？”

我沉默不語，隻將筆尖浸在天青釉刻花三足筆洗中，悠悠盪著。一縷墨色無聲逸開，直到水中一片烏黑。綠萼不敢再說，忙從櫃中取出畫來，自去跑堂烹茶。

芳馨和綠萼都笑了起來。芳馨笑道：“女人不會舞劍，莫非貴妃的承影劍，也是賜給女人把玩的麼？”

我嘿的一聲嘲笑：“我若與陸將軍和昌平郡王說備夏之事，想來他們也會歡暢的；我若和武庫裡的少匠議論子母銃的研製，他懂的隻怕比陛下還多。莫非我和他們也投緣麼？”

芳馨道：“若真是紅芯拿去的，女人要如何措置她？”

芳馨凝神回想半晌，道：“女人若不在宮裡，偶然她也會到前麵來教丫頭們針線。”

我感激道：“幸而姑姑教紫菡避居後廂，方能不落人話柄。”

靜夜沉沉，晚風高高吹過銀杏樹梢，又低低地捲起淒迷灰塵。宮燈在廊下亂晃，紅影交叉，似簇簇邪念縱橫萌動。我們三人不約而同停了話語，聆聽夜風的清嘯與哭泣。

我淡淡一笑：“綠萼，把櫃子裡的畫拿出來，我細數數。再去泡壺茶來。”

我嘲笑道：“聖意難測。非論如何，皇後畢竟是皇後，她的情意不成不查。小小一個女禦，住在章華宮後院的配房中，已是莫大的恩情，賜居偏殿，更是逾矩！皇後命紫菡居於東偏殿，清楚是在諷刺，諷刺陛下，諷刺我。諷刺我為了攀附聖恩，趁著生辰，將紫菡獻給他。”

芳馨沉吟道：“女人是說，貴妃犒賞的承影劍，是留給女人做念想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