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帝師一(3)[第3頁/共6頁]

長公主俄然俯下身來，一縷暗香繚繞不斷。不知怎的，我俄然出了一身盜汗。隻聽她沉聲道：“你今後的門路，並非一帆風順，說不定權傾天下，又說不好成了階下之囚，一文不名。”

柔桑走後，長公主方纔問我：“世子與你說了甚麼，他竟不向本宮辭職，一溜煙回府去了。”我不敢坦白，將高暘的話一一奉告。長公主歎道：“想不到他對你竟有這份情意，想來你是情願的了？”

心中有淡淡的離愁彆緒。我微微一笑：“世子即便曲解了奴婢，奴婢又為甚麼要惱？入宮以後，想要再和世子隨便說說話，也是不能的了。”

長公主又道：“奉侍天家子孫分歧於奉侍妃嬪。你身為女官，既是仆，又是師。不但要顧問伴隨，更要教誨指導。你曉得麼？”

柔桑鼓掌道：“我喜好母親作梅花妝，姐姐快說。”

母親為我細心清算了衣衫，不由讚道：“長公主的目光公然不錯，這身衣衫確是氣度。”

玉樞趕緊開解柔桑：“那麼多畫，此中定有亭主曉得的，一會兒定讓亭主先挑。”柔桑還是怯怯：“如果我還是說不出呢？”

柔桑奇道：“甚麼叫作三代末主乃有婢女？莫非不是統統的主君都有婢女的麼？”

柔桑頓時展顏，鼓掌道：“如許好，玉機姐姐快拿畫來。”

高暘睨我一眼，向玉樞和柔桑道：“玉機讀書貪多嚼不爛，焉知不會忘典？梨花忘典，正應了本日之事。”玉樞與柔桑相視一笑。我撇一撇嘴，不睬會他。

公主微微一笑，誠心道：“孤向來看重你，一來，你是忠仆以後，二來，你確是好孩子。孤冷眼看著，玉樞雖為長姐，卻還不如你內心有主張。”說著撫了撫鬢邊的碎髮，家常的赤金束髮金釵在發間微微一閃，“你本日一去，出息似錦，若得了繁華，可彆忘了府中舊人。”

玉樞在天井中為我送行。她用石綠色絲線在隱翠上繡了幾片竹葉，做了一個香囊。香氛澹澹，不斷如縷，內裡盛的恰是我們一起晾曬的梨花。

他趕緊道：“是孤癡頑。望mm不要惱了纔好。”

我不覺討厭：“我既畫了，姐姐就能說，有何講錯之處！”說著翻出一張畫，但見一美人坐在鏡前細細刻畫兩頰的紅梅，“這張典故，叫作梅花妝。”

柔桑朗朗道：“這畫說的是諸娥救父的故事。前朝有一個女孩叫諸娥，她才八歲。她的父親被一個惡官冤枉，說是貪汙了朝廷的糧餉，被判了極刑。諸娥和孃舅為替父親伸冤，前去都城告禦狀。京官接了狀紙，卻說民告官必得熬過滾釘板之刑。諸娥毫不躊躇，忍住劇痛，捱過科罰，終究為父親湔雪沉冤。這便是諸娥救父的故事。今後今後，如有哪個女孩事父母至孝又剛烈不平，便將她比作諸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