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女帝師一(15)[第3頁/共6頁]

連洛陽都回不去，遑論“秦川雄帝宅，函穀壯皇居”的長安？盛唐氣象，畢竟已一去不返。北虜猖獗，西羌聚寇，南獠蠢動，吐蕃伺釁。而太宗，又在那邊？

我順手拿了一隻素銀環給她：“還是這個吧。”

皇後身著玫瑰紫五彩雲鳳長衣，在晨光所不及的暗處，整小我彷彿萎蔫發黑的花瓣。五色絲線蜷曲雜糅，密邇相間，似浮在水麵的油汙。珠翠滿頭，金芒閃閃，一如埋冇的肝火咄咄逼人，襯得一張臉暗淡無光。

我微微一笑，將兩封信一道封好，遞給綠萼：“我在熙平長公主府的時候，也隻是個奴婢罷了。我曉得做奴婢的苦處，對你們好是應分之事。”說罷又問道，“這兩封信要如何才氣送到長公主府？”

紅葉將長髮鬆鬆綁在頸下，又道：“奴婢瞧著那白成全色倒好，卻記不起來是哪宮娘孃的犒賞了。是女人進宮時帶出去的麼？”

鈔繕罷，又給母親寫了一封信。綠萼上來換茶，看我寫信，不由問道：“女人是在寫家書麼？”

我忙問道：“大書房那邊曉得了麼？”

李氏一臉笑意：“奴婢怕小孩子們說話不清楚，天然要親身來向大人稟告。”

皇後傲視道：“徐女巡請講。”

綠萼道：“長寧宮的執宮白管著出宮的腰牌，女人隻需遣一個內侍領了腰牌將信送到長公主府就是了。”

我接過茶：“恰是。”

李氏笑道：“奴婢恰是為了這事來回大人的。皇後下旨，本日殿下安息一天，不但不去上學，連晨昏定省也免了。”

我笑道：“這有何難？待你再多認些字，天然就會寫了。何況你不會寫也無妨，我能夠代你寫。”

鏡中的麵孔猶帶五分孩子氣，唇邊出現笑意倒是沉沉黯舊，渾渾衰老。“這是長公主賞的。”

我忙拉住她：“mm彆去，我們現在守坤宮門口，你想安撫她，轉頭從學裡出來，多少說不得。”

午歇起來，恰是未正時分。我正在梳頭，綠萼來稟道：“女人，送信的小錢從長公主府返來了，這會兒正在內裡等著回話。”

陸貴妃忙命穆仙扶徐嘉秬站起家，嘉秬口唇一動，還要再說，見穆仙悄悄點頭，遂含淚不語。

我一哂。汴城疇前不過是藩鎮治所，四戰之地，水患頻繁，本不宜為都。太祖立國之時，本想定都洛陽，隻是洛陽曆經戰亂，城郭殘破，宮室不完。加上前朝已在汴城運營數十年，汴城已頗具莊偉氣象，這才勉強做了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