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退親[第1頁/共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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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氏輕視地看她一眼，嘲笑：“他三嬸，這事是笙兒他二舅決定的，還請你多諒解。”

“他三嬸，我今兒個是來退親的。”周氏開門見山。

“二姐二姐，嗚嗚嗚，你如何流了這麼多血，你和馨兒說句話呀，彆恐嚇馨兒……”

柳氏苦著臉，胸口就像堵了塊大石頭，上不去下不來，沉甸甸的，連帶著喘氣都難。

柳氏奔回房，本身的二閨女公然已經醒了。

“曉兒，我的兒，你真不記得娘了？”

大雨嘩啦嘩啦下著，濺起土裡的泥水，六合很快連成一片。

隻見白慘慘的月光下，一個身材肥胖的小女人悄無聲氣躺在井邊，額前一個杯口大小的血洞穴，正往外汩汩冒著鮮血。

白家院子不大，菜地隻要五六分，按說有點吃緊，幸虧柳氏是個好莊稼把式，在她的經心侍弄下，白家的菜倒也長得喜人。

柳氏看著不省人事的閨女，心像被剪子戳了個大洞，北風颼颼往裡頭灌。

柳氏昂首見婆婆抱動手站在屋簷下，一張臉黑沉得幾近要滴出水來。

劈麵驀地響起一陣罵，隔著雨簾傳出去老遠。

白蕊兒見柳氏哭個不斷，咬唇說道。

或許是因為這具身材天然的血緣聯絡，柳氏對女兒深沉的母愛竟刹時崩潰了她的防備，讓她在這個陌生的天下裡找到了一絲歸屬。

“她三嬸，有件事要奉求你，是關於曉兒的。”

“娘，曉兒醒來燒就退了，但忘了好些事，除了我們，另有汪家的事……她也不記得了。”

麵對通身繁華的周氏，柳氏不免氣怯，她搓著枯瘦的手掌，不大敢昂首。

她也真敢想。

白家的堂屋燭火暗淡，周氏穿戴嶄新的綢緞衣裳坐在上首，目光如炬，從那些破傢什上一一掃過。

白馨兒搖著姐姐，見孃親也倒下了，一時哭得更大聲。

紫色的菜薹，紅豔豔的辣椒，翠綠的韭菜和蒜苗，各色蔬菜應有儘有，一點不比彆家的差。

這時，東麵的配房俄然亮起燭光，白老太中氣實足的叱罵從裡邊傳出：“大半夜的嚎甚麼喪，爛了心肝的賠錢貨，再哭老天打個雷劈死你！”

如許誠懇的孩子卻去尋死，顯見是被周氏的話逼得受不住了。

柳氏顫聲問著，一旁照顧的大姐白蕊兒點了點頭。

白老太眸子子都快瞪出來了。

柳氏迎著婆婆刀子似的目光，心突突直跳，但為了閨女，還是硬著頭皮道：“娘，曉兒她……她不是傷著嗎，我深思著拿番茄炒個雞蛋，好給孩子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