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渺渺天地無處歸[第1頁/共3頁]

“這仆從纔剛買返來，就病了？倒黴！扔出去扔出去。”

阿九脖子上的肌膚光滑白嫩，領如蝤蠐，從上往下看自有一番新奇美景。

“阿九明白。”

一道細弱的女聲響起，彷彿是在為他討情，“總管大人，您就饒了他這一回吧。這孩子怪不幸的。”

謝梓安瞅見他戰戰兢兢的模樣，神采瞬時陰沉下來，斂去笑意，眼底寒光閃動，“你的禮數是被狗吃了嗎？”

不要…不要扔出去…

“又是這一句？你就這麼喜好死？”謝梓安眯著眼笑道，用力一扯，將阿九拉回懷中，左手摟住他的腰，右手在他脖子上悄悄撫著。

一股熱氣堵在胸口，喉嚨乾澀疼痛，阿九忍不住嗟歎了一聲，青白的水沫從嘴角溢位。

阿九俄然記念起在襄王府時，父親抱著他盪鞦韆時的景象，也是如此的驟風微雨，當時心中隻要高興和滿溢的幸運。可現在…短短半年，卻像是過了平生……

阿九晃過神來，警鐘高文，倉猝退後數步，眼中閃過一絲惶恐神采，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奴罪該萬死。”

“活膩了？”

阿九的手有力抓了一把，抓到的都隻是氛圍，渾身一陣抽搦，痛不成言。他勉強撐開一條眼縫，看到床邊站著的雄渾男人正氣極廢弛地指著他，“的確是廢料，活該死了百口。”

“但是，襄王府被滅，他也幸運活下來了…”

若死了，不知來路，不問歸程，單身銷魂於迷茫六合，終落得淒苦楚涼的了局……

待阿九洗濯完，倉促忙忙趕疇昔太和殿時，謝梓安和禹眴已經入坐了。他跌跌撞撞跑出去，跪下磕了個頭。

“奴罪該萬死。”

那下人一驚，手一鬆，阿九咕隆一聲掉在了地上，磕破了頭，他咬緊牙根，揚開端看向床邊的男人，麵色暗澹，嘴角卻出現一絲淺笑，“總管大人，您就饒了奴這一次…”

“阿九，阿九。”一婢女從遠處小跑至他麵前，叉腰站著，“不消掃了，有客人來訪，國師大人讓你前去太和院奉茶。”她說罷，細細打量了一下阿九，捏著鼻子退後了幾步，“你臟死了，清理一下再疇昔吧。那邊有河，去洗洗。”

話語斷斷續續傳入阿九耳裡，他吐出一口血痰，手指微微伸直，下認識皺起了眉，把本身的身軀縮成小小一團，腦袋掩在稻草堆中。阿九在之前還是世子的時候曾聽婢女說過，府中得了病的仆從是不能留下的，要被扔去叢林裡，多數會被野獸吃了。

阿九又倒了一杯茶，走向謝梓安，他握著茶杯的手一向在抖，頭暈目炫，靠近謝梓安時，俄然腳下一絆，手中的熱茶儘數潑在謝梓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