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臟手指・瓶蓋子(1)[第2頁/共5頁]

她每次都是端著酒杯呈現。那酒杯裡裝著從水管裡接來的冷水。她說，錯了，是酒，不過是這個都會裡發賣的最便宜的酒。劣質酒，實在味道最好。她邊說邊捏著本身的脖子，讓擠進脖子的酒倒流嘴裡，然後一口吞下肚子。

我回過身，瞥見那隻貓坐在我的椅子上，手裡玩著我掛在牆上的一小我麵石膏像。

除非。有聲音在催促。

她感覺口乾渴，雨斜打著她。乘輪度過江和坐大眾汽車過橋實在都是一回事。有人遞給她一個鬥笠。她拿在手中，冇有對父親說一句話便往雨的深處跑去。父親擔著她的行李，她跑得更快了。雨越下越大。衣服緊緊貼著她的皮膚，冰冷的雨水遊遍了她的身材。她喊：父親。但雨聲擋住了她的聲音，她絕望地靠著長滿青苔的石頭，石縫爬著蝸牛、螞蟥、蚯蚓。雨水衝淨了臟臟的路麵。她伸開雙手，鬥笠掉在地上。她猛地轉過身，父親光著膀子，就穿了件褲襖站在她麵前。她拾起雨中的鬥笠蓋在他的頭上。鬥笠從父親頭上飄過，滑過她，掉在地上，她吃驚地張著嘴看著鬥笠在雨水裡一寸寸轉動分開。

一家劇院亮著燈，阿誰劇目熟諳已久。彷彿劇早已收場，門口已冇有人看管，門廳空蕩蕩的，我走了出來。

“坐哪兒？”他問。房間裡冇有椅子，隻要一張床。

重新拉揭幕，一個差人對一個裹著頭巾的駝背說，貓失落了，你是最大的懷疑犯。請說你甚麼時候進餐館？甚麼時候去地鐵？在餐館和地鐵這段路上你花了多少時候？

那流利的歌聲在舒緩的大提琴、小提琴、鋼琴合奏中停頓了下來。一句道白：“除非他們徹夜會遇在一起。”

我指著舊報紙雜誌堆得高高的一處，讓他坐下。他屁股謹慎地落下，雙手按在紙上，怕翻倒。我笑了起來。

拉揭幕的舞台，一隻貓跳下，竄入觀眾席中。

我取出扮裝盒，一邊抹口紅，一邊叫他坐下。

長臉，額頭低平，稀少的頭髮暴露禿頂。櫃檯前的鏡子下角，刻著猩紅色的花瓣，我從閒逛的人群中看了一眼緊跟在身邊的他。刺耳的沙啞聲從樂器中奔出，每小我眼裡都窩著火藥，在等待爆炸。酒杯歪著斜著，亂扔在窗台、地毯、桌子、屁股底下、腳底下，碎裂聲總響在旋律的點子上。